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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戰風雲]更俗 -【重生之官路商途】《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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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0-27 05:54 PM|只看該作者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八章橫生變故

    比前兩天,周復再一次走進張恪的辦公室,明顯感覺壓力。

    你能給一個人絕大的好處,也能讓他轉瞬間一無所有,那你對他自然就能形成壓力。張知道這並不是很好的合作關係,但是沒有辦法,誰讓自己的身份還只是十六歲的少年,根本不可能拿平易近人的姿態去折服這些三四十歲的年人。既然無法折服,那就讓他屈服吧。

    「周廠長家困難的話,公司可以提前支付三個月的工資給你,」張悠閑的坐在轉椅上,沒有請周復入座,「沒有必要的話,還是不破壞規矩為好,」扭著看著蔣薇,「蔣姐也是一樣,你們都清楚公司對造紙廠有並購的權限,在適當的時機,你們與今天到場的管理人員所繳納的保證金有優先轉為公司股份的權利。」

    周復見蔣薇沒有提預支工資的事情,心想也沒有必要做不討人喜歡的事情,說道︰「勉強能湊得出錢來。」

    「接下來還有一些事,我們坐過去說吧,」張恪站起來走到西側的休息區域,請周復他們坐下,「廠子以後就交給你跟蔣姐負責,只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這麼多事,還是蠻緊的。」

    蔣薇坐在一旁,心裡想︰當然緊了,要從職工手裡將保證金收過來,然後拿這筆去做投產前的準備工作,真讓人頭疼啊。

    就與海裕公司、海泰公司餃接的細節,又討論了一會兒,張恪就讓周復與蔣薇與其他管理人員討論投產的事情,他與許思不再出面。

    看著周復與蔣薇離開辦公室,許思才吐了一口氣,說道︰「原來你是這樣的打算。你估計能籌集足夠的資金嗎?

    「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會放棄國家工人的身份,造紙廠問題拖了大半年了,工資也一分沒的發,有多少職工自謀出路的?」張恪並不懷疑能籌集足夠的資金,平靜的看著許思,「我跟你說過,這個世界只存在兩類人,我們手裡沒有資金。但是在這裡,資金並不是最重要的,就算有一千萬的資金,也未必能做得事情。我的決定,看上去有些不盡人情,但只要讓造紙廠正常的運營起來,自然沒有人會抱怨了,何況。我已經給了他們糖吃……」

    「你所說蜜糖就是補發工資、提供廠車接送?」許思橫了他一眼,「可是,你之前揮了一次大棒,現大又舉起大棒,你的這種特,是不是生來就有的?」

    「什麼特,詐?我當你是誇我,」張恪笑了笑,許思放下冷淡的外殼。柔媚的眼神讓人心醉,「海州市至少有60%的中小型國有企業、集體企業陷入長期的虧損之中。三四百萬資金,或許不難解決,但是只能解決新光造紙廠一家的問題,不可能給每一個虧損中企業提供這麼多的資金,所以需要一個普遍的解決方案。所有問題都可以歸結到管理與有效的資源配置上,資金只是很小的一個因素。」

    「你是說這個方案可以複製到不同的企業上?」許思有些興奮。

    「只是理論上的研究而已,」張恪笑了笑。「真正執行起來的難度很大,不考慮這麼遠的事情。」

    「剛才還覺得你有些不近人情,」許思對剛才誤解有些不好意思,定楮看著張恪,「沒想到你考慮的這麼遠。一直都想不通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東西,我在你面前就跟白癡一樣,什麼都不懂。你的設想大概需要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去執行才行,我卻幫不了你什麼。」

    「你能讓我信任,這就足夠了,」張恪笑著說,「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個人就能解決的,需要一個團隊,需要這個團隊領導更多的專業人士,一些設想才有實現的可能。」

    臨近十二點,周復與蔣薇再次走進張恪的辦公室。普通職工還不知道,今天到場的二十多名管理人員勉強都能接受保證金的條件。張恪讓周復、蔣薇代表公司請造紙廠的管理人員到二十二樓的餐廳用餐。

    謝晚晴今天上午在十二樓召集團海泰貿易的管理人員開會,各辦事處的經理也都趕到海州。愛立信已經推出中文數字手機GH間表,許多人對此寄托厚望。

    謝晚晴下午要離開海

    省城,張恪陪她到旁邊飯店用簡餐,許思、蔡緋娟、場。海泰貿易三名副總,蔡緋娟、周遊是海裕公司的人,張恪對他們也比較信任,吃飯時,互相交流兩家公司上午會議的情況。

    「哦,又是這招!」蔡緋娟拍拍腦袋,這時候才能張恪解決承包經營造紙廠的方案有一個整體的概念,不得不承認,張恪在商業方面的天賦是常人不及的,他將手頭所能利用的資源都用到極限了,這就才能。

    張恪笑著說︰「好的方法,有三個條件,簡單、快速,可以複製,不要一付我這麼做讓你們很丟人的表情……」

    「很完美解決方案,無懈可擊,讓人讚嘆,我比你年長歲,感覺年的飯是白吃了,」任何人一開始接觸張恪,都免不了要輕視,周遊也不例外,誰讓張恪只是剛讀高中的少年,十七歲還未滿呢,此時卻相當的折服。對於有能力的人來說,年齡永遠不存在障礙,世界許多巨商在他們的少年時期就表現出驚人的商業天賦,張恪也許就是其中一位。周遊帶著開玩笑的語氣說,「可以的話,我都願意交保證金。」

    張恪笑著說︰「那也要晚晴姐同意你放手海泰貿易的事情。」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周遊似乎有話要說。

    周遊遲疑了一會兒,說道︰「之前謝晚山代表正泰集團提出收購我名下股權的要求,開價是我當時投入的兩倍,條件很誘人……」

    張恪沒有見過謝晚晴的這個哥哥,對他這個人也不瞭解。認識到謝瞻這個人,張恪就沒有太多與謝家人打交道的慾望。造紙廠的承包合同順利簽下來了,今天看上去也有不好的開端,突然讓這樣的事情破壞了好心情,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張恪看了謝晚晴一眼,她也給這個消息震驚了;又看了看蔡緋娟。蔡緋娟蓮有些難看,想必謝晚山對她也提出同樣的要求。蔡緋娟與周遊的股份雖然少,但是剛好能讓正泰集團獲得控股權。

    蔡緋娟連忙解釋道︰「我已經拒絕謝總的要求,只是不想……所以沒有說出來。」

    張恪笑了笑︰「正泰集團是不是有收購嘉信公司的計劃?留給他們的時間也很短了,只要398出來,代理權就是一塊肥肉,嘉信公司肯定不會放棄這塊肥肉,他們雖然晚了些,但是還來得及。」

    謝晚晴嘆了一口氣,看著張恪,說道︰「對不起,我當初不該找他們合作。」她很清楚家族的行事風格,一旦控股,便會以增資的方式稀釋其他人的股權,最終的目標便減少其他人的分紅。

    「說哪裡話,我可一點都沒有抱怨晚晴姐的意思,」張恪笑了起來,「我在考慮兩點︰正泰集團既然提出來,大概不會輕易放手,如果讓他們功收購嘉信公司,我們也沒有理由阻止整個東海省市場的整合,嘉信與海泰合併,結果還是一樣。晚晴姐,你幫我轉話給正泰集團,我名下的股份可以出售。」

    「這時候出售太可惜了……」謝晚晴說道。

    「沒關係,正泰集團會給予合適補償的,但是要取得盛鑫公司的諒解,我想正泰集團有能力讓盛鑫公司諒解的,這點不需要我擔心。」雖然感覺很不舒服,張恪還能理解海泰公司的行為,既然看好數字手機的未來,半個省的市場他們也只佔不到一半的份額,如何能滿足他們的胃口?

    之前,正泰集團已經借資金優勢擠壓張恪應得的股份,這時候的行為算得上背後捅人,氣氛有些壓抑。

    謝晚晴對出現這樣的事,感到很難過,避開別人,對張恪說︰「你沒有必要讓步的,他們總不能欺人太甚!」

    無論是海泰貿易還是新公司,都有海裕公司的股份,相信造紙廠的委託銷售不會受到影響;張恪有些為晚晴出生在那樣唯利是圖的家族感到悲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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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九十章美人太多添亂

    好許維這個週末回海州,晚晴要趕海泰公司組織的晚身,讓許思帶著芷彤到富貴園小區去接張恪。三人然後坐出租車到沙田下車。

    「說句實話,我有些怕你,」走到巷子口,張恪側過頭對許思說,「許維姐這時候回家了吧,要不你領著芷彤回去?」

    許思抿嘴笑了起來,張恪能將周復、宋培明、蔡緋娟、周遊這些人唬得團團轉,讓他們不因為年紀而輕視他,甚至在會議上讓造紙廠的管理人員不管喘氣,對許維卻沒有辦法。

    芷彤聽張恪這句話,拚命的搖他的手。

    「怎麼了?」張恪低頭看著芷彤。

    芷彤緊緊的拽著張恪與許思的手指,舉放在胸口,睜著天真無辜的眼楮盯著張恪。

    「小恪哥哥哪裡捨得將芷彤丟下來?」許思俯下身子,捏了捏芷彤嬌嫩的臉蛋。

    離許思家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就聽見裡面有好幾個女孩子的聲音嘰嘰喳喳的說著不停,許維、陳妃蓉,還有一個好像是江黛兒,江黛兒陪許維回海州了?想起上週日在許維宿舍見到讓人流鼻血的一幕,張恪心裡禁不住有些癢癢了。

    許維、江黛兒、陳妃蓉正蹲在院子裡的撿菜,看著推門進來的三個人,許維瞄了張恪一眼,目光落在緊緊牽著張恪、許思兩人手的芷彤身上,驚喜的叫著︰「好漂亮的小女孩,你就是芷彤吧?」江黛兒看到張推門進來,俏臉微紅,眼神有些慌亂,忙亂著低下頭撿菜,聽到許維說話。才看見芷彤。陳妃蓉看見張推門進來,一雙美麗到極點的眼眸,先前還含著笑,轉眼間就消失怠盡,換上一付冷淡的表情,將手裡的菜放下,說了句︰「我先回家了。」

    「啊?」許維愣了愣,看了看張恪,笑了起來。「哦,你還把他真當回事?你回家哪有飯吃,甭搭理他就是了。」

    「妃蓉,你媽媽的手術怎麼樣?」許思牽著芷彤往裡走,對陳妃蓉說,「我最近挺忙,都沒空去醫院看你媽媽。」

    提起媽媽,陳妃蓉料的表情有些複雜。說道︰「手術蠻功的,醫生說再過兩三個月就能下走路,明天就接我媽出院。」」著出院做什麼,不是還要兩三個月才能下走路嗎?」

    「哪有那個錢住院?」陳奇手抄著鐵鍋,端到自來水籠下接水,「周廠長過來說了,手術費是區裡特殊照顧,全部報銷,住院費用自己要承擔一部分。兩個月也要好幾千塊錢,再加上承包後的造紙廠要求每個職工都要交上萬塊錢的保證金,交不出錢就要轉臨時工,還不知道那個錢怎麼籌呢,什麼事都這時候過來煩人。下走路,早一天晚一天,沒有關係的。」

    許思扭著看了張恪一眼,張恪很無辜的表情。好像事情跟他完全不相關,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張恪舔著嘴唇笑了笑,心想許思父母倒是蠻重視的,還特請陳妃蓉她爸過來做飯。

    「畢竟不一樣,」許思父親從廚房走出來,「再說劉芬這傷在家裡拖了大半年,還是小心點好。也差不了多少,大家湊一湊,也就解決了。」點頭跟張打招呼,「小跟芷彤過來了,」又對許維說,「許維你把菜給你姐撿,你陪他們玩玩……」

    許海山這話讓人聽了蠻感動,張恪嘿嘿一笑,看著許維洗了手走過來,可惜沒正眼瞧他。蹲下來從許思手裡牽過芷彤的小手︰「你是不是叫芷彤,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芷彤小手給許維牽著,抬頭看著張恪,眼楮裡猶豫不定,不曉得要不要將手抽回來。

    「來,來,來,我們一起撿菜去。」張恪曉得芷彤對她沒有接觸過的東西感興趣,牽著她的手,蹲到江黛兒的對面,「黛兒陪許維姐回來啊,要不要我明天抽時間陪你們逛一逛海州市啊?」許維瞪了他一眼︰「沒大沒小的,叫黛兒姐姐。」許思蹲下來,拿起一把菜,問張恪︰「明天不是家長會,你還能溜出來?」

    陳奇在旁邊問︰「一中開家長會,我怎麼沒聽蓉蓉提起?」

    「他們新生開家長生,我又不是新生,」陳妃蓉站在那裡,撇著嘴,語氣裡焦急著要跟張恪撇清關係。

    爸爸答應王炎斌會去參加家長會,說不定唐學謙也會抽空去,再溜出來玩就不好了,張恪擠著眉頭,真是痛苦。

    「考的很差?」許維見他皺眉頭,幸災樂禍的問。

    「你姐幫張恪輔導功課,怎麼會差?」許海山站在旁邊剝蒜頭,笑著說。

    「有一門考不及格,還有一門沒有參加考試……」陳妃蓉料有些輕視神情,對於考進海州一中的學生,竟然能考出不及格來,那是不可思異的,見張恪低著頭想糊弄過去,毫不留情的揭露出來。

    張恪咧嘴朝陳妃蓉笑了笑,這小妮子真不留情面,自己考好考差都無所謂,在這裡說出來,不是給許思難做人嗎?

    許海山尷尬的笑了笑︰「偶爾考差一點,沒關係的,許思、許維她們也經常考不好。」許維幸災樂禍的說︰「再差,也沒有考不及格的時候……」許海山朝她瞪了瞪眼,不讓她瞎說,拉著許思到一旁,小聲的問她︰「你不是在給張恪輔導功課,考這麼差,怎麼跟他父母交待?」

    許思苦笑著不知道如何解釋,與張恪認識幾個月來,徹底明白他根本不需要所謂學習,想必他爸媽還有晚晴都明白這一點,才這麼縱容他。自己從小就是優秀學生,在他面前,根本就沒有立足的余,很多事情,還得讓張恪教著才會做,真搞不清楚他從小到大都學了什麼。

    側頭看見張恪朝這邊的偷笑,絲毫都不在意。瞪了他一眼,繼續聽父親嘮叨︰∪然答

    母,你就要為他的績負責,考這樣子,怎麼行…

    張恪腆著臉蹲在那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許維、江黛兒搭著話,陳妃蓉也在院子裡,只是站在一邊做其他家,不湊過來。

    許維看到張恪有事沒事就偷瞄黛兒。本來蹲在黛兒對面,這會兒都擠她身邊,江黛兒讓他擠著一直往這邊讓,自己又要讓黛兒,三個人加上芷彤都挪了大半圈,江黛兒低頭不看張恪,粉臉漲紅。許維拍了拍額頭,心裡萬分感慨︰現在小孩子怎麼了。高中生泡起大學生姐姐來了,還得了!

    張恪蹲久了腿麻,站起來伸了伸腳,卻見許維擠著江黛兒的身子,小聲笑著說︰「小屁孩想泡你,你倒是不拒絕啊?」江黛兒笑著要捏許維腰,抬頭看見張恪正注視著自己,粉臉湧上潮紅,滲血一樣的嬌艷。許維扭著身子要躲開,見江黛兒突然臉紅,抬頭看見張恪色迷迷盯著江黛兒,笑了起來。

    張恪見江黛兒不勝嬌羞的樣子,魂蕩神移,側頭看見陳妃蓉站在遠處冷淡的這邊,聳聳肩膀走過去︰「你媽媽最好還是繼續住院的好。」

    張恪蹲在那裡黏糊江黛兒的樣子,陳妃蓉都看在眼裡。真正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對情慾的認知,要比年人單純多,極少有人在初次萌發情思時會朝三暮四的對幾個異同時感興趣。張恪在學校與唐關係很親切,現在又跟江黛兒黏糊,想給陳妃蓉留下好印象,那是不可能的。

    陳妃蓉也沒有的躲開張恪,咬著下唇說︰「我媽媽堅持要回家的。她心疼住院的錢。」說完話,一臉的委屈,幾乎快哭出來了,她知道張有辦法幫自己,只是說不出求他的話,這麼說已經是她極限了。

    陳妃蓉低頭看著腳尖,腳尖不停的捻著,沒聽見張恪回應,抬頭一看,張恪已經朝向這邊不停招手芷彤走了過去。心裡又是委屈又是難受。

    許思端著炒好的熱菜進堂屋,看見陳妃蓉眼楮紅紅的,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陳妃蓉倔強的收起眼淚,幫許思進堂屋收拾桌子,猶豫了許久,才吞吞吐吐的對許思說,「許思姐,醫生都說我媽還是繼續住院觀察的好,能不能讓張恪跟他爸爸再說一說這事?」在陳妃蓉的眼裡,張恪能幫自己也是通過他爸爸關係。

    「怎麼了,張恪又欺負你了?」

    「沒有……」陳妃蓉心想剛剛也不能說張恪欺負,可以自己都明明說了求他的話,他卻不理不睬,心裡委屈的很。

    「造紙廠是由我們公司承包經營的,你不要擔心你媽住院費的問題,這事我跟張恪去說,他會答應的。」

    「啊?」陳妃蓉睜大眼楮,有些不可思議。

    造紙廠承包之後每個職工都要交保證金才能上崗,這時候吵得沸沸揚揚,之所以沒人鬧事,一是前段時間衝擊區政府有一些人給關了起來,最後還給開除了,一是造紙廠的領導都帶頭交了保證金,領導都帶頭做的事,普通職工通常不會認為是壞事,加上造紙廠這些天都在吹噓新公司是如保氣派,到新廠上下班有廠車接送,還補發之前拖欠的工資。

    只是這筆保證金的確太多了,陳妃蓉清楚自己的學費都是東拼西借的湊出來的,不可能借到這麼多的保證金。倒是媽媽看得開︰「能下走路,臨時工就臨時工,總比躺在床上要死不活強。」

    「那個……」陳妃蓉看著許思,「你在的公司是不是張恪家裡的?」

    「也可以這麼說,不過有些複雜,你知道就行了……」

    「那交不出保證金,我媽媽會不會給辭退?」

    許思見陳妃蓉料的表情很複雜,不曉得她在想什麼,心想保證金的事情,張恪這時候不會鬆口,僅僅是劉芬一人,當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笑著說︰「等你媽病好了再考慮這些事,不要太擔心。」

    許思出堂屋看見張恪在水池邊幫芷彤洗手,走過去對他說︰「妃蓉媽媽的事,你管不管?」

    「屁大的事,你決定就好了,你是公司法人代表,周復是你部下,你直接指使他就行了,問我做什麼?」

    「那我讓周復跟妃蓉爸媽去說,住院費都由廠子先墊著?」

    「行,你說怎麼辦都行,」張恪看著許思母親在院子一角掐青蔥,對許思說,「我倒擔心你媽,半年多了很多白髮,你媽還不到五十吧?」

    許思扭頭看著母親兩鬢的花發頭髮,心酸得要掉眼淚。

    「你的工資再高,貼家裡太多,反而讓你爸媽不安心,你媽在街道那家加工廠根本沒什麼收入,造紙廠會招一批臨時工,你安排她進去,再跟周復、蔣姐打聲招呼……」

    許思伸手將眼淚抹掉,強笑著說︰「倒不虧我爸媽這麼喜歡你,你考不及格,我爸把我拎過去訓了一頓……」

    「我是心疼你,」張恪腆臉笑著說,「你在公司要維持形象,還盡挑素的吃,晚上回家也肯定沒有油水,就跟我在一起,你能放開肚皮吃,我一直想看你會不會偷偷的松褲腰帶,或許哪天吃撐了要我扶你才能站起來。」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這麼不注意形象?」讓張恪這一岔,許思倒不想那些傷心的事,只是讓張恪說的這麼不堪,羞憤交加,伸手要去掐他。

    吃過晚飯,張恪把芷彤送到謝晚晴的身邊。

    芷彤不排斥許維,張恪讓許思直接將許維領到公司去,先讓她跟晚晴直接接觸,自己明天必須要老老實實的呆在學校裡,至少要等到家長會結束才能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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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九十二章唐學謙要見許鴻伯

    飛與他老子杜小山坐車先走了。

    張恪與唐鑽到小車裡,看著王炎斌手護著車門送唐學謙坐進來,一直等車離開校門,都看得見他朝這邊行注目禮。

    「小恪寫了一篇好作文,中午去哪裡吃飯,唐伯伯請你?」唐學謙笑著說。到這時候,倒沒有人再提他糟糕的考試績了。

    「我現在似乎也很忙呢,」張恪腆著臉笑著說,「不用你誘供,我的老實交待。前些天從我爸那裡看到城區建設總體規模的草案,草案裡提到沙田那一片要完全拆除,覺得有些可惜了,最近一直跟棋院的許鴻伯老師在學棋,討論過沙田古街保護的問題,從這個問題引申出這篇作文。胡亂寫的,你們不要當真,要當真的話也不要抓我去做苦力……」張小心翼翼的把話題往許鴻伯身上引,期中考試寫這篇作文還沒有意識到會以這種方式給父親與唐學謙看見,從最初遇到許鴻伯開始,就有心將他引薦給唐學謙與父親,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唐學謙與父親也都認識許鴻伯,但是那種年人之間的隔閡與猜疑,加上許鴻伯刻意冷淡官場中人,要沒有自己在一旁推動,按照目前的情況發展下去,三人永遠沒有深識下去的可能。

    「許鴻伯啊,我跟他下過棋,他不好意思贏我,我就沒再厚著臉皮請他下棋了。」唐學謙當然也考慮到許鴻伯與現在市人大主任萬向前的關係,不管張恪是不是胡扯,跟許鴻伯接觸一下,倒是有必要的,問坐在前排的張知行,「知行,看來有時間要請許鴻伯指點一下我們的棋藝啊。」

    記得張恪最近也提過他跟許鴻伯學棋的事情,張知行轉過身來,笑著說︰「海州棋院就在沙田。張作文裡不是說沙田的古街保護?中午反正要找方吃飯,不如去沙田踫踫運氣,說不定能遇到許鴻伯……」

    唐學謙笑著說︰「也好,很少去沙田看看,這篇文章讓張恪先寫出來,我這臉都沒有方擱了。」

    劉文兵調轉車頭。往沙田開去,拐入疏港河畔的青石街,唐學謙特意讓劉文兵開慢一些,他還沒有認真的審視過這片古建築群,海州棋院就在青石街尾道觀裡,陳妃蓉家的小酒館就在道觀前面。

    許鴻伯中午一般會在酒館裡喝酒,唐眼楮尖,看見陳妃蓉在前面騎著車子。陳妃蓉看見小車過來。忙停到路邊讓小車先過去。

    「啊,陳妃蓉家也住這裡?」唐恍然大悟的看著張恪,「難怪你經常來這裡學棋。」

    唐學謙往窗外看了看。女孩兒很漂亮,穿著海州一中的校服,聽到唐的話笑了起來。

    不單陳妃蓉住這裡,許思家也在裡面的一條巷子裡,張恪不理會唐,爸爸與唐學謙沒那麼八卦,換上老媽聽到唐這句話,反應就不一樣了。到陳妃蓉家門口,張對唐學謙說︰「唐伯伯。往東別有家建酒店,在附近來說還算不錯,你們先過去。我去找許老師,找到我們就走過去,車子也不好坐。」

    唐學謙見酒館挺破落,本打算讓張知行去請許鴻伯,聽張恪主動請纓,沒有多想。就讓他下了車。

    陳妃蓉推著車往前走,看見張恪從小車裡下來回頭看著自己,有些慌亂,停在那裡,盯著張恪。

    張恪見陳妃蓉彷彿掉入陷阱的小獸一般,眼神慌亂無措,咬著殷紅的嘴唇,加上清麗脫俗的面容,更願意讓人生出邪惡的念頭。

    張恪側著笑了起來︰「怎麼,看到我就不回家了?」

    陳妃蓉硬著頭皮推車往前裡。細著聲音問張恪︰「你找我有什麼事?」即使如此,聲音還是嬌柔悅耳。

    「瞧你的樣子,沒事就不能找你?」張恪笑了笑,不忍心繼續逗她,「我過來請許老師去喝酒,我想這時候,他應該在你家酒館裡。」

    「你找許老師?」陳妃蓉粉臉微紅,推車到酒館門口,探頭往裡看了看,回頭對張恪說,「許老師在裡面,」聲音又低了起來,話似乎很難脫口,「我媽住院的事,要謝謝你。」

    張恪笑了笑,說道︰「舉手之勞,不要鄭重其事的道謝。」

    「這事對你們來說是很微不足道,但對我們這樣人家來說……」陳妃蓉話沒說完,推著車從只留下很窄的院門進了院子,

    張恪愣了愣,才推門走進酒館,酒館裡還是很冷清,陳奇這段時間也沒有心思打理酒館,看見許鴻伯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三指夾著酒碗。

    「聽到你聲音,說是又要請我喝酒?」

    「前面的建酒店,我爸跟唐市長請你喝酒,據說是要切磋棋藝。」張笑著說。

    「一個是市長,一個是市政府秘書長,棋藝比我要強多了,切磋談不上,酒還是可以喝的。」許鴻伯扭頭朝裡面大聲喊,「陳奇,今天的賬先掛著,張恪請我到別的方喝酒。」沒等陳奇出來應一聲,就與張出了酒館。

    出了青石街,坐出租車趕往建酒店。許鴻伯都了人精,意思一點就透,不需要費什麼口舌。

    趕到建酒店,剛下出租車,一輛豐田轎車從後面靠過來。張恪嚇了一跳,豐田車停穩,一個胖子從裡面鑽出來,他圍著停在酒店前的尼桑車轉了一圈,確認是唐學謙的座騎,緊步往裡走。張恪跟著他進酒店大堂,就聽見他對前台後面穿侍應生制服的服務員大呼小叫︰「唐市長在哪裡,快領我過去。」

    得,也不用問了,跟著走就是。

    張恪與許鴻伯相視而笑,跟著他從大堂轉角樓梯拾階而上。走到三樓,胖子才注意到張恪、許鴻伯一直跟在後面,眉頭揚了揚,料的笑意倒沒有消失︰「你們找哪個,三樓都是包廂?」又朝身邊服務員抱怨,「難道這時候就沒有人來招待客人嗎?」

    「聽說唐市長在這裡吃飯,正愁找不到方。」許鴻伯笑著說。

    胖子遲疑了一會兒,認不出許鴻伯與張恪一老一少是什麼人,自持能跟唐學謙搭上邊的人。層次不會太差,笑堆到料,說︰「敝人姓吳,口天吳,吳天寶,你二位……」見許鴻伯、張恪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也不見惱,緊著往前走,指著前面的房間,「318間,要不你們先進去?」

    張恪笑了笑,看他氣勢,大概是建酒店的老闆,聽到唐學謙在這裡吃飯的消息。急沖沖趕過來,臨進門卻怯場了。不理會他,張與許鴻伯先推門進去。臨進門還回頭望了一眼︰「吳總,你要不要進來?」

    「要進的。」吳天寶讓張一喊,將額頭汗星子抹掉,也跟著進了房間。

    張知行欠著身子請許鴻伯入座,看到吳天寶跟著進來,有些奇怪,看了看張恪。

    張恪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認識,逕直在唐身邊坐下來。

    吳天寶才發現許鴻伯、張恪原來是鈣學

    局的。緊忙自我介紹︰「人是建酒店的經理,中,還到我們建酒店來用餐,是建酒店全體員工的榮幸……」

    「雖然忙,飯還是要吃的,」張恪轉過身子,「談不上榮幸不榮幸,」側頭看著壓在唐胳膊下的菜單。「怎麼盡挑你喜歡吃的點?」

    「你有什麼意見啊?」唐秀眉微揚,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楮看著張,聲音嬌柔嫵媚的說,「有意見也不搭理你。」

    張恪無奈笑了笑,看著唐學謙說︰「要等唐拿定主意吃什麼好,我們都要餓死了,不如讓吳經理幫忙推薦幾個菜吧?」

    唐學謙哈哈一笑,說道︰「那就請吳經理推薦幾個菜……」

    吳天寶多看張恪一眼,有沒有張恪這句話,還沒有他說話的份。推薦過幾樣特色菜,拿著菜單就下去親自佈置了。

    許鴻伯與唐學謙、張知行都算認識,又算不上熟悉,話題自然從張學棋扯起。張小學時在少年宮學棋,那時許鴻伯剛辭去公職,在少年宮教棋混日子,那時張知行與唐學謙都還在海州師範任職,張恪沒有給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話題自然要小心翼翼避開許思,從棋藝說起,就要說起海州的圍棋傳承,青石巷尾的道觀,從明末就屢出圍棋高手,海州圍棋到民國才逐漸沒落,提及道觀,自然要道觀周圍百年的深宅大院以及深灰雜白的民居特色。

    一邊吃菜喝酒,許鴻伯一邊侃侃而談,並不是有意買弄,在張恪提及拆除還是保留的問題之後,他花了精力認真研究過沙田這一片的民清建築群,也聽到規劃局的那班人都傾向於拆掉重建。能在唐學謙面前秉筆直書,他自然要不遺餘力對唐學謙施加影響,如此才能挽回沙田古建築群的命運。

    唐學謙笑著說︰「這個問題還是張恪先提出來的?」

    「他撞著我在酒館喝酒,一盤棋先煞了我的威風,之後又問我沙田全部拆掉重建可不可惜,我才細想這些問題,」許鴻伯說道,「我這些天著手做一些工作,就是要把沙田古街歷史拼湊起來,疏港河源出錦湖,不過錦湖在六十年代圍湖造田中填掉,只剩下人民公園內的小錦湖,湖面不足十一,疏港河為運河,河畔青石街原名沙田直街,至少當也沒有多少人知道舊名。直街尾的道觀是青羊觀,建於南宋末年,元末毀於戰火,明初重建,規模卻小……沙田雖陳舊破敗,但是海州文化傳承積澱,不能拆掉了之,難道歷史文化與現代文明就截然對立?」

    唐學謙深以為是的點點頭︰「市裡委託城規局起草城市規劃總設計稿,是在去年,規劃思路是市常委會議討論通過的,只提及舊城改造,沒有涉及到舊城保護,思路受到嚴重的限制,有進行調整的需要……」從夾克口袋取折疊好的試卷,說道︰「張恪寫了一篇作文,許老師幫他看看……」

    否決丁向山不是很困難事情,關鍵規劃思路是市常委會議討論通過的,唐學謙也有一份子,其他常委都還在任上,重新調整規劃思路,阻力不會少。許鴻伯不曉得張寫了怎麼的文章能讓唐學謙這麼重視。許鴻伯接過來細細品讀,越讀越驚訝,這短短兩千字裡幫自己未完全想透的問題都一一點亮,這世間果真有天縱天才的人物。

    許鴻伯輕聲讀到「碧水繞城、粉牆黛瓦、古橋連綿」,抬頭說︰「好文章,至少規劃局的那班大爺都要拜讀……」

    「可惜文章太短,文章要留餘韻,要讓別人認同,意思還要點透才好,」唐學謙看了看張恪,「能不能寫一篇大文章?」

    張恪手正抓起一隻孜然豬蹄在啃,滿手油膩,吱吱唔唔的說︰「許老師對這個有研究,要寫大文章也要許老師妙筆生花,亂抓童工不好。」

    許鴻伯辭去公職的事情,唐學謙比其他人知道還多一些,沒有把握得到許鴻伯的認同,試探的問了張恪一句話,卻讓張恪輕輕撥到許鴻伯身上,果然機靈。有這篇文章做底子,補充資料就能好文章,但是這篇文章出自誰之手,影響力是迥然不同的。

    唐學謙也不敢將虛名據為己有,他帶頭重議城市規劃的思路,誰知道其他常委以及萬向前會吁樣的想法,這麼政治風險太大。

    許鴻伯是民間人士,但與海州官場並不遙遠,加上許鴻伯之間的那段履歷,文章出自他,真是神來之筆。

    這麼想來,唐學謙更覺得張恪機敏中藏著年人不及的智慧,聽張這麼說,自然要順水推舟的試一試,裝作無奈的笑了笑,扭頭對許鴻伯說︰「許老師教張恪下棋,也請教他寫文章,這篇文章還需要許老師潤筆,要什麼資料,讓知行幫你去跟規劃局那班大爺打招呼……」言語間對機關行局的官僚作風也很不滿意。

    許鴻伯有些猶豫,這篇大文章自然是唐學謙要用,其中的關竅轉眼間也能想明白,答應下來,無疑會被重新捲入那漩渦之中,無法再脫身事外。

    「許老師是覺得青羊道觀拆了不可惜,還是說我的棋藝太差,不值得教?」張恪拿起濕紙巾,擦去嘴唇上的油膩,定楮看著許鴻伯,心想︰費了這些心思,將你繞進來,讓你隨便就滑脫了,豈不是冤枉死我了?見許鴻伯遲疑著不答應,又說道,「酒是好酒,宴非好宴,我剛剛跟建酒店的吳經理說是許老師請唐市長吃飯,你要不答應,這桌酒菜錢就夠你頭疼了。」

    「胡說八道,你當你唐伯伯是市井無賴?」唐學謙哈哈大笑,對許鴻伯說︰「萬主任當書記時,你寫出幾篇好文章,我都喜歡讀,可惜只是好文章而已……」

    許鴻伯猶豫了一會兒,才笑道︰「我口袋裡只有二十塊錢,這酒我是請不起了。」如果規劃思路不能調整過來,沙田全部拆除,確實太可惜了。

    酒盡羹殘,張恪在桌下將皮夾遞給爸爸,雖說吳天寶不會收餐費,但是爸爸是抹不開面子白吃吃喝的,口袋裡未必就帶足了錢。

    張知行拿過皮夾,打開一看,厚厚的一疊鈔,比自己錢包鼓了不知多少,也不曉得謝晚晴到底給張恪多少錢用,看來零花錢不比他老子少,苦笑不已,拿著皮夾出去付賬。

    大家站起來要走,張恪說道︰「剩下這麼多菜丟掉可惜了,許老師住這附近,我幫許老師打包送回去。」

    唐學謙笑著說︰「不跟我們走就算了,還找借口,哪次吃飯,你會覺得剩菜可惜的?」

    張恪腆臉笑了笑,這時候不跟唐分開,等會兒肯定脫不開身。昨晚領著芷彤見了許維,今天讓許思領許維直接去公司見晚晴姐,引薦人總要露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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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九十四章兇惡的面目

    張知非讓司機將三菱車開回公司,三個人都坐吳天寶的鳳橋去。

    從茂名路繞到沙田南面,看見陳妃蓉騎車走在前面,那天遇到的三個小青年正糾纏在後面,一個青年跨坐到後車架上,伸手摟過陳妃蓉的腰。陳妃蓉掙扎著,車前輪碾馬路牙上,嘩啦一聲,連車帶人摔馬路牙子上,那小青年卻先一步跳開了。

    張恪火冒三丈,指著前面讓吳天寶將車靠過去。沒等車停穩,張恪人鑽出車門就朝那動手動腳的小青年一腳踹過去,踹得他手趴,沒等他站穩,第二腳蹬他尾脊骨,踢翻在,緊接著一腳狠狠的踩到他料,瞪著另兩個剛剛回過神來的青年,一臉的兇惡︰「媽的巴子,吃了豹子膽,你們再朝她伸手試試,剁了你們的爪子!」

    給張恪踩住臉的小青年痛得嗷嗷直叫,張知非與吳天寶趕下車,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見兩個小青年要朝張恪動手。張知非一隻手勒住一個小青年的脖子,不讓他動彈;吳天寶匪氣十足,一腳將另一個小青年踹翻︰「你們他媽有病,大街上對女孩子動手動腳!」

    「寶爺!」給張恪踩住臉的青年大叫,「我們沒做什麼,就逗著玩,這小子先動手打我……」

    媽的,這混蛋竟然沒看見自己從吳天寶的車裡出來,張恪冷冷的一笑,腳稍稍的一抬,對著他的鼻骨又踩了下去。

    「嗷!」那小青年吃疼發出鑽心裂肺的慘叫,估計鼻骨斷了。

    吳天寶心裡一抽搐,這小子下手真狠啊。

    今天不藉機在這班畜生心裡留下永不磨滅的畏懼,會留下後患,張收腳朝他的小肚子又狠狠踢了一腳,讓他吃疼弓起身子像只煮熟的蝦,走到給吳天寶踢翻的小青年面前,惡狠狠的說︰「上次讓我看到就是這隻手……」一腳踩下去,都能聽見指骨斷裂的聲音。

    「張恪……」張知非不曉得張恪跟受欺負女孩子是什麼關係。看樣子也沒什麼大不了,怕張恪動手不知分寸,出聲提醒他。

    張恪朝小青年大腿根外側猛踢了一腳,聽著他慘叫不止,才施施然收手,走過去要把陳妃蓉攙起來。

    陳妃蓉看到張恪鞋上沾有血跡。身子往後縮了縮,讓張恪攙起來,身子卻止不住的發抖。

    張恪苦笑不已,想給這三小混蛋長點記,出手才這麼狠,沒想到把陳妃蓉給嚇著了。也不怪她,自己十六歲時遇到這種場面,也會不知所措吧。幫陳妃蓉將車子扶起來。走回到給他踩住鼻樑骨,不停冒鼻血的小青年面前,拍了拍他的臉。說︰「今天把你們三人都廢在這邊,也算我除暴安良,你們信不信?想討回過結,找一中張恪!」

    「寶爺,我們真的沒做什麼,就跟這女孩子開開玩笑,」青年差不多要哭出來,「他先動手打我……」

    吳天寶面子有些掛不住,不是說三個人做的混賬事。還是之前那個給張腳踩住青年已經叫出自己的名字,張恪卻當作沒聽見,接下來下手更狠,讓自己見都心寒。看著那小子,一臉的血,認不出誰來,鼻樑骨鐵定斷了,躲在自己身邊的小子認識。沙田的小青皮,左手指像雞爪子樣屈著,皮綻骨斷,疼得抖個不停。

    張恪對小叔張知非說︰「小叔,幫我給閻科真打電話,我想這幾個畜生還不認識新上任的市局局長……」

    「張恪……」吳天寶都覺得這三個渾小子可憐,張知非這佷子這時候可不像唬人的樣子,真把閻真科請來,加上張知行、張知非的關係,這三個渾小子沒好果子吃。也算有些交情,忙勸道,「事情是不是這樣過去,我看這女孩子也沒有什麼大問題,沒必要搞太大吧?」

    「吳經理,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她是我同學,」張恪指著陳妃蓉,鼻翼有些扭曲,「我張恪不受這氣……」

    吳天寶蓮有些難看,張恪刻意讓他誤會「同學」一詞暗指另一層關係,這質就惡劣了。吳天寶揪住張知非抓住那個小青年的領口,狠狠扇了兩巴掌︰「你媽的個巴子,哪只手不乾淨過?伸出來!」

    小青年給兩巴掌打出血來,掛在

    沒敢擦,哭喪著臉說道︰「寶爺,我們真沒有做什麼天摟了下她腰,上一回擠公交車,踫了一下,就這兩回,都讓他給踫到了……」

    「誰他媽信你?」吳天寶咬牙又狠狠的抽了一記,留下五指巴掌印,轉頭看向其他兩人,「你們說,你們要不說實話,別怪寶爺不留情面。」

    「真的沒有,寶爺要不信,你直接問她。」

    圍過來一群路人,不明所以的站在外圍,見場面有些血腥,不敢太靠近。

    陳妃蓉受了驚嚇,身體一直在發抖,聲音也有些顫抖︰「他們只是糾纏不休……」

    吳天寶看著張恪。張伸手摸了摸嘴唇,撇著嘴角笑了笑︰「算了,他們也受到教訓了,」掏出皮夾,拿出一疊錢丟上,讓風一吹,幾十張散落了一,看著給吳天寶抓在手裡的小青年,說,「領著他們去醫院看看,下一回再讓我撞到在大街堵女孩子,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張恪回頭看了陳妃蓉一眼︰「你還要去學校?」

    陳妃蓉眼楮的驚惶之色未退,點了點頭,不敢看張恪的眼楮。

    「沒有摔著?」張恪探頭看了看她的左側,摔倒的時候車子差不多停下來了,就有點髒,「我們還有事,讓出租車送你去學校吧。」

    一輛出租車停在邊上看熱鬧,張恪從上撿了一張鈔票遞給司機,幫著陳妃蓉將自行車放後車廂裡,看著出租車離開。

    這時候三名小青年將散落一紙鈔撿了起來,吳天寶估了一下,有三四千元,治這傷夠了,也算給他們點教訓。

    張恪鑽進吳天寶的豐田車,抽出一張紙巾,將皮鞋上的血跡擦掉,又將沾血的紙巾丟出車窗,整了整衣襟,好像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生過。

    吳天寶這才意識到小看了這個少年,換自己踢斷別人的鼻骨、踩斷別人的指骨,這會兒也不能這麼平靜,這高干了弟的人心真不是肉做的。再說三四千塊錢,也不是小數目,都見這少年眨眼。

    張知非不認識三個小青年,聽到被欺負女孩是張恪的同學,他就後悔一開始沒有動手;知道不給這三個小青山點教訓,以後還會對張恪的同學糾纏不休。張知非少年也常鬥狠打架,不過那時候家教嚴,常常在外面揍了別人,回頭給他老子揍,現在身份位不同了,脾氣就平和多了。

    在張知非的印象裡,佷子張恪的格一向是偏溫和的,這次見張恪動手打人,張知非倒是又驚又喜,他向來認為少年人要有血,特別是張家人,有這好的底子,恪上要更加強勢,才能大事。
   
    車到四鳳橋,東拐就是新光造紙廠的老廠,老廠停產大半年了,刺鼻的氣味已經很淡了,只有疏港河的底泥還是黑色,要靠自然淨化,可以要十幾年的時間才能完全淨化乾淨。

    車子在造紙廠前停下來,抹過石灰水的圍牆、鐵柵欄廠門關閉著,只有靠近傳達室的小門開,廠子裡的場都是用小青磚鋪的,植了很多樹,廠房簡陋高大。

    再往東走,是家場,是當時海州市最大的溜冰場,溜冰場的二樓還有迭,後面有座院子,有三四家小餐館相互競爭,也看不出有什麼特色。

    再往東依次是城建賓館,廣濟醫院的門診部,浴室,一些小商舖,四鳳橋西邊首就是晨鳴賓館,再往西有幾家市直機關,市環保局、建設局、勞動局、海關都在那一邊,雜在這些市直機關之間有幾家相當有起色的餐館,讓人眼紅,但是擠不進去。

    吳天寶轉過身子,看向張恪,也裝作將剛才的一絲不愉快徹底忘掉的樣子,問他︰「就指望你給叔叔出點子了,這塊旮旯,怎麼擠進來?」

    張恪見吳天寶的眼神往溜冰場後面的院子裡鑽,指著那邊︰「要不往裡面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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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九十六章飲食廣場

    恪見周文斌一絲不的回答著話,笑著問他︰「周司決定造紙廠的事情?」

    「能看出來點,」周文斌說道,「這幾天周廠長他們跟你在一起,都側著身體,還能看不出來?」

    張恪看著周文斌,說道︰「由於我家裡的關係,有些事情不適合讓太多的人知道……」

    「這個我知道,不會瞎說的。」

    「那我以後叫你周哥好了,」張恪笑了笑,說道,「奧迪車開的順不順手?」

    周文斌眉頭揚了揚,眼楮露出喜色,點點頭說︰「當然比麵包車順手多了。」

    「放棄國營廠工人的身份不可惜?」張恪看著周文斌。

    「鐵飯碗也不可靠,身上有手藝才不愁溫飽。」周文斌盡可能放緩語氣的說。

    「那行,我跟周廠長說一聲,讓他給麵包車再找個司機,我這裡都要信得過的人。」

    這時候,小叔張知非與周復、蔣薇、吳天寶三人推門進來。

    張知非與吳天寶繞過前台,看到辦公區域的佈置,眼楮都禁不住瞪得老大,張著嘴幾乎要流出口水來。

    張知非站在辦公室門探頭往裡看︰「這裡請誰設計的?介紹給我。往這裡一站,我都覺得我那旮旯方,跟鄉下方似的,那群鳥蛋,個個都說自己是專業設計師,沒看出專業水平體現在哪裡。」

    張恪覺得有必要知會小叔一聲,免得萬一給爸媽撞到跟許思在一起,會措手不及,但不是這時候,放下電話,笑著請他們走進隔壁的接待室,問周復︰「你們談了怎麼樣?」

    「租期十年,租金比照鄰近的餐館做相應的調整,每年都有遞增。不僅廠房內部,包括廠房前的場以及臨街圍牆,改建費用都由吳經理負責投入……」周復回答說。

    「哦,」張恪不置可否的說,「吳經理有什麼計劃,比如說經營什麼菜系。餐館的佈置風,有沒有具體的概念?」

    吳天寶猶豫的笑了笑,說道︰「還沒有考慮這麼多,先將方租下來,其他問題可以再找人商量。」就算有詳細的考慮,也不會提前洩露出來。

    張恪對蔣薇說︰「我記得你手邊有張老廠的總平面,拿過來看看。」扭頭問周復,「臨街的廠房與辦公室都是搶手貨。好租出去,後面的廠房與倉庫考慮過做什麼用途?」

    「後面的廠房與倉庫也可以租出去,很人私人廠子找不到方。我們可以考慮在海州日報上登一下廣告。」周復回答道。

    周復回答沒有什麼創造,那能租多少錢?張恪撇嘴笑了笑,不置可否,將蔣薇拿過來的老廠總平麵攤在玻璃茶幾上︰「老廠的理位置不用我多說了,緊靠著前門,是海州做餐飲最理想的段,僅僅在臨街的方改建餐館就太可惜,一家餐館也孤立無援,不了氣候。」張手指在整個藍虛畫了個圈,乾脆有力,「那就將整片廠區都規劃一個餐飲休閑廣場,至少可以容納十五到二十家風格各異的餐廳。在這裡經營的餐館目光不僅僅局限於熟客、過路客,而是要為海州人就餐的首選,這涉及整個餐飲休閑廣場品牌運作與外部環境的統一整治……」

    「周廠長對餐飲業這一塊不熟悉,」張恪抬頭看著吳天寶,說道。「吳經理應該能明白?」

    「這跟我一個朋友的想法不謀而合,」吳天寶說道,「他也是做餐飲,你小叔認識。

    張知非說道︰「是花園酒店的老總邵至剛,他說中等規模的餐館,除了段之外,最好能集中,提出做餐飲廣場或者飲食一條街的概念,我們這些外行也就聽他吹牛,你可以跟吳經理找他聊聊。」

    邵至剛在海州做餐飲很出名。九六、九七年橫掃長勝街,最多時這條街有九家酒店都冠名花園,這應該是貫徹他餐飲集中化、做飲食一條街的理念,可惜他九八年加入瓜分國資的盛宴,大肆收購包括市中藥廠、農機廠在內的九家國有企業。這些企業雖然長期虧損,但是位於城區的皮價值驚人,只要將廠址遷出城區,就可以拿舊址進行商業產的開發。他以名下不到兩千萬資本,幾乎撬動數億元的

    產,若能讓他功進行商業產的開發,極可能為超級富翁。奈何年他當時的靠山丁向山案發倒台,平日積怨的人群起而攻之,很快就因為資金鏈脫節而宣告破產,最終因經濟犯罪獲徒十年。

    張恪估計邵至剛應該是在九六、九七年他的花園酒店做出規模之後,想得到進一步的發展,才攀上丁向山的關係。不提丁向山關係,邵至剛是張恪最佩服的商人之一,資本運作手段凌厲,只是他將資金褳的供給全都寄挖丁向山的個人權力上,就差那麼一點,就功虧一簣。

    歷史已經在今年的夏天發生逆轉,此時的邵至剛還沒有資格跟市一級的領導搭上關係,他的花園酒店剛剛在長勝街上開出第一家分店,沒想到他在九四年就有做飲食一條街的概念。

    張恪見周復欲言又止,神色猶豫,問道︰「要把老廠改造餐飲休閑廣場,動用的資金不少,你是擔心這個?」

    周覆沒想到張恪會在外人面前坦然說出造紙廠目前窘境,說道︰「目前籌措的資金只夠新廠的投產,無法顧及這一片。」

    周復有管理工廠的經驗與能力,卻不熟悉項目運作,有吸引力的項目,不僅僅能吸引人的目光,更能吸引資金。位於四鳳橋東首、理位置優越的老廠是這個項目中最核心的資源,手裡握著這個就足夠了。

    張恪笑著說︰「方案能讓人熱血沸騰起來的話,我想吳經理不會介意提前支付今後兩年或者三年的租金的……」說到這裡,眼楮看著吳天寶,「吳經理你說呢?」

    「這個……」吳天寶笑著說,「你應該先跟花園老總邵至剛見一面,他在這方面真的很有想法,而且他在我們這群做餐飲的人當中很有號召力。」

    見小叔張知非也是一臉的期待,張恪緩慢的搖了搖頭,說道︰「餐飲休閑廣場的事情,我也考慮熟了,邵至剛覺得有必要加入,他可以直接找周廠長,我小孩子家家的,見不見有什麼區別?」

    張恪仔細研究過邵至剛的事跡,他做餐飲發家,卻是名資本運作的高手,短短四年間,最鼎盛時期的花園旗下擁有十九家餐飲,便是邵至剛資本運作手段的體現,之後攀上丁向山的關係,更是敢拿兩千萬的資本去撬動數億的國有資產,這其中說明官商勾結轉移國有資產的嚴重,也說明邵至剛九八時的野心與魄力。

    這樣的人物要能招攬到麾下,張恪願意支付十倍於周復的薪資,但是這不現實。邵至剛手裡已經有兩家餐飲,更何況他此時已經野心勃勃,只是還沒輪到他綻放光芒的時機罷了。

    見張恪這麼說,吳天寶訕然笑了笑,聳聳肩,也不說什麼。

    張恪繼續說道︰「吳經理,你做餐飲的朋友很多,幫我們言語一聲,誰有興趣,我們都會歡迎……」

    張恪又向吳天寶透露了一些方案的細節,便於他在餐飲業的同行間宣傳,隨後與小叔將他送到新海通大廈前的廣場上。

    張恪與小叔張知非返回大廈,在緩緩上的電梯中,四壁沙作響,感覺上卻很安靜。

    張恪見小叔眼楮有些困惑,問他︰「我拒絕見邵至剛,小叔是不是覺得我孩子氣?」

    「你這麼說的話,是不是有其他考慮?」

    「海泰貿易我剛剛退出來,但是錦湖公司我能做70%的主……」張恪決定還是向小叔先露個底,免得日後給撞破時全無鋪墊。

    「啊……」張知非當然能明白張恪話的意思,這才更驚訝,張口要問,電梯這時候停下來,進來一名手抱文件夾的白領女,張知非只得暫時壓下心裡的驚訝。

    進了辦公室,一屁股坐到那乳黃色的真皮沙發上,張知非才有機會開口︰「這公司怎麼可能是你的?」

    「公司法哪條規定未年人不能持股?」張恪彎腰給兩人泡咖啡,扭著頭說,「這間公司,我持股70%,晚晴姐的海裕公司持股30%……」「這麼說,承包新光造紙廠完全是你在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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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1-5-1 02:32 PM 編輯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九十八章 黑社會堵校門

    多事情都要一步步的推進,僅造紙廠新廠投產的事情緒,許思此時的能力還不足以統籌全局,雖然將整個環節分三塊,但是每環節之間的餃接就令人頭疼萬分。

    周遊曾提過要脫離海泰貿易,但是張恪不想這時候有任何可能引起正泰集團反感的動作,希望他暫時還留在海泰貿易,多關心一些紙品銷售的渠道,時機熟了,自然會請他到錦湖來。

    老廠改造餐飲休閑廣場是張恪早就有的計劃,只是昨天才突兀的提出來,要周復他們一段時間消化一下,不曉得周復有沒有將這事向宋培明匯報這事。能夠代表城南區政府的宋培明可是相當重要的一環,怎麼也要將他拉上船。

    在註冊錦湖責任有限公司時,張恪同時註冊了另一家名為越秀的殼公司,出售海泰貿易股份後所得的資金除了少部分撥給錦湖,絕大部分資金轉入由張恪完全控制的越秀公司賬戶,同時劃入越秀公司名下的還有新光商標的所有權屬。這其中有繁瑣的手續要去辦理,張恪心想許思今天大約沒法子停下休息一會兒。

    當前最緊要的事情是讓許鴻伯將那篇文章寫出來,很多人都盼望著這篇文章的問世。

    張恪星期一老老實實的在教室坐了一天,最後兩堂自習課,李芝芳坐班,張恪沒來得及在她到教室之前溜掉,也不方便中途逃課。實在沒有把握這娘們會不會當場發 ,雖然用不著怕她,面子卻是很大的問題。或許她對自己完全死心也說不定。

    不提她跟王炎斌偷情這一節,李芝芳倒符合一名優秀教師的標準,張不會幼稚到會記恨李芝芳昨天的揭短行為,能夠不考慮學生的家庭背景、學習好壞而予以公正對待的教師都應該值得尊敬。

    張恪手托著下巴,無聊的打量著教室裡的少女們,她們看上去很稚嫩,不可否認。十五六歲的秀麗少女對任何年齡段男人都有誘惑力,張認為自己的心還不太老;偶爾會給回頭看過來的唐瞪上幾眼。

    期中考試之中,李芝芳要求班上的走讀生也同樣在校上夜自修,張當然無視李芝芳的要求,唐卻要留在學校上自修。

    放晚學後,張恪在教室跟唐胡扯了一會兒。唐給關係好的女同學拉去食堂吃飯,唐讓張恪跟著,張恪只得乖乖跟著後面。

    教學區與食堂、教職工宿舍區隔著一條清水河,有小橋相連。過橋時,看見校門圍了一圈人,唐唯恐天下不亂,拉著張恪小步溜過去看熱鬧。

    走到校門口,只有傳達室左邊的小門開著。右邊的鐵柵門外,很多放晚學的走讀生都圍在那裡。給圍人群裡的是昨天那三個小青皮混混,一人料裹著紗布。一人左手用繃帶掛在脖子上,最後那人好一些,嘴角貼著創口貼,臉有些浮腫。看樣子也不像來尋仇的,圍著一群看熱鬧的學生。

    張恪看見周文斌頭探出傳達室的窗戶朝他招手,這才看見奧迪車停在校門外場上,與唐走過去,問他︰「你怎麼過來了?」

    「蔣經理吩咐的,以後奧迪車專門接送你。」

    「我才幾步路。抬腳就到的,這邊坐出租車也方便,」張恪笑了笑,探頭看見政教處主任曹光明站在傳達室裡,警惕盯著校口的三個小青年,想必讓校門口的動靜吸引過來,見他沒注意到自己,問周文斌。「門口是怎麼回事?」

    「好像是找你的……」周文斌話剛落,外面就有人認出張恪來,大聲喊︰「張恪出來了!」

    圍在校門口的學生都擁到鐵柵門前,還有試繞到小門往裡闖,讓守在門口的警衛攔住,曹光明這時候才看見張恪站在傳達室的窗子外。走過來,隔著窗戶問張恪︰「張恪,你是不是在外面打架了。」

    「沒有啊?」張恪見唐蓮不善,只得裝糊塗,「怎麼了。他們是來找我的?那我出來問他們是怎麼回事?」

    「你先別出來,先問清楚怎麼回事再說,學校要為你負責,你們班的李老師一會兒就過來。」

    張恪撇了撇嘴,根本沒什麼好擔心,但是給唐拽著衣服,側頭見她眼楮裡有些畏懼,好像更多的是興奮,真搞不得她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

    「恪少,」那個鼻樑骨給張恪踢斷的小青年隔著鐵柵門喊,「尊哥讓我們過來找你道歉,希望格哥大人不計小人過……」

    他這一喊,圍在校門內外的同學眼神都變了。

    尊哥是誰?張恪頭皮都要炸掉了,瞥眼看見李芝芳與杜飛正往這裡趕,聽到這話,停下腳步,一臉的困惑。這時看見陳妃蓉推著車遠遠的躲在辦公樓前面的花壇後面,大概是怕那三名青年是來學校堵她的,躲著一直沒敢出校門,精緻粉嫩料有些驚惶,讓人看了不堪憐惜。

    那青年看不清形勢,從口袋裡掏出一隻信封從柵欄縫裡遞進來,說︰「我們給恪少教訓,是我們罪有應得,不敢再讓恪哥破費醫藥費……」

    李芝芳聽到這裡,轉身就走。杜飛站在那裡愣了一下,倒是沒有去追他心目中的熟女,擠眉弄眼的貼過來︰「老大,我叫你老大行不行,以後遇到這事,能不能不要落下我?」

    「杜飛!」李芝芳在前面停下腳步,杏眼瞪著這邊,好像杜飛馬上就要給張恪帶壞。杜飛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小跑過去。張芝芳意猶未盡,又喊道︰「唐……」又喚那兩個準備與唐一起去食堂吃飯的女孩子的名字,「還要上夜自修,你們還不快去吃晚飯?」那樣子是完全對張放棄了。

    張恪正頭疼怎麼樣才能將唐支走呢,朝她笑了笑,手藏在身側給她做出晚上打電話的手勢,唐一臉不

    跟著李芝芳走開了,走到橋上還往這邊看。

    曹光明沒料到社會青皮流氓堵校門口竟然會是這樣,想到昨天張知行與唐學謙的態度,自然不敢開口訓張恪,但是他又要維持為人師表的面目。陰沉著臉將堵在校門口學生驅散,也沒有跟張恪再說什麼話,獨自進了學校。

    張恪頭疼無比,硬著頭皮走出校門,這才看見校門外的場上停著一輛豐田,剛才給傳達室擋住沒有看見。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依著車頭,指頭夾著香煙,天色有些暗,煙頭在暮色裡明滅。萬天才與趙司明兩人也在校門外,他們看見自己走出來,蓮有些不自然。

    張恪看到萬天才、趙司明兩人的蓮,撇嘴笑了笑,心裡怨氣倒是消了不少。那個依著豐田車頭抽煙的年輕人看見張恪走出來。將手裡的煙頭丟掉,走過來說︰「我叫吳尊,我爸是建酒店的吳天寶……」說著話。伸過手來。

    吳天寶很胖,差不多抵上眼前兩個吳尊。張恪細辨了一下,吳尊跟他老子體型差距很大,但是眉眼間相肖,肥鼻頭、細長眼楮,下巴有道疤痕。張站在那裡看了他兩眼,才慢悠悠的說︰「什麼事?」

    「今天領著這幾個不器的傢伙過來向你道歉,他們惹惱你,被教訓也是活該……」

    「這件事你不提。我過幾天就能忘掉了。除了這事,你還有別什麼事?」張恪眉頭皺了皺,沒有掩飾料的不悅,「你領著他們堵我校門口,真覺得很給我面子?」

    周文斌將奧迪車開過來,不忘下車幫張恪打開車門。張恪臨上車前,跟吳尊說了一聲︰「那點醫藥費,在我眼裡根本算不了什麼。」扭頭盯了站在不遠處的萬天才、趙司明一眼。才鑽進車裡,吩咐周文斌︰「陳妃蓉還在學校裡面,先進去問她要不要一起走,別的事不要多說。」

    奧迪車在校門口按了兩聲喇叭,校警衛小溜著出來將緊閉的大門打開,三名小青年愣愣的看著車子進去,愣是沒敢說多說一句話。

    陳妃蓉還推著車站在學校辦公樓前的花壇後面,旁邊是她那些門牙有些豁的女同學。陳妃蓉看見周文斌頭從車窗來探出來,一臉欣喜的說︰「小周叔叔,你怎麼過來了?」

    隔著貼膜的車窗。陳妃蓉釋然輕鬆下來笑容異常的迷人,精緻的臉龐,沒有一絲雜質的雪白,在暮色裡尤其顯得嬌媚俏麗。

    「過來送你回去。」周文斌胳膊肘撐著車窗說,通過後視鏡看見張靜靜的坐在座椅上一聲不吭。

    「那等我們先把車子放到車棚去。」

    陳妃蓉與她同學推著車往裡走,自行車棚最近在教學校前有一處,周文斌開著車跟在她們後面。

    「啊!」陳妃蓉與同學放好車,拉開車門,半個身子鑽進車裡,才看見張恪坐在裡面,滿臉的興奮瞬間凝固,訝然疑惑的眼神還有些許的不安,身子僵在那裡,腦子裡一片空白。

    「你怎麼不進去啊?」她同學沒有看見張恪在車裡,站在外面推了陳妃蓉一下。

    陳妃蓉手一軟,身子栽進車裡,雙手慌亂中撐著張恪的大腿,頭抵到他腰上,掙扎著穩住身體,按著張恪大腿的手驚惶的收回去,粉臉羞紅,身子慌忙的退出去。

    「我坐到前門就下車,」張恪稍稍的低下些頭,看著站在車門外不知所措的陳妃蓉,「你要介意的話,我下去坐出租車?」

    「怎麼是你?」陳妃蓉同學探頭看見張恪雙手抱胸坐在車裡,「你怎麼會在車裡?」

    「妃蓉,怎麼不上車?」周文斌可不知道陳妃蓉對張恪有誤會,「你不得晚上去見你媽嗎?小周叔叔送你過去。」

    「咳……」陳妃蓉吱唔了一聲,打開前門,雙手可憐兮兮的朝她同學拜了拜。

    張恪笑了起來,看著陳妃蓉同學一臉不情願的坐到自己身邊,問她︰「經常看到你,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有必要讓你知道我的名字?」那女孩眉毛一揚,說話時露出的門牙有些豁,模樣還算清秀。

    張恪給她搶白,只得閉嘴不說話。車子出校門,吳尊、萬天才、趙司明三個人湊在一起,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三個小青年站在一旁。張按下車窗,指著趙司明對吳尊說︰「這個人,我非常不喜歡。」留下一臉驚諤的眾人,奧迪車絕塵而去。

    到新海通大廈前,張恪拍了拍周文斌的肩膀,對他說︰「周哥,妃蓉的自行車在學校裡,你明早還去接她上學,等會兒就不用來接我們了。」

    「嗯。」周文斌要下車幫張去開車門,肩膀卻讓他給按住,看著他自己推門下車,進了新海通大廈。

    「小周叔叔,你怎麼會過來接張恪?」看著張恪走進大廈,陳妃蓉才恢復正常,詫異的問周文斌。

    「正好開車經過你們學校,先看到他了,」周文斌記得張恪的吩咐,笑著說,「我今天調錦湖公司了,怎麼看你挺怕張恪?」

    「一中沒人不怕他,他是一中四大惡少之首呢。你沒看見他凶人時候樣子,堵學校門口的三個小流氓就是給他打那樣子的。」陳妃蓉想到張恪昨天出手的狠辣勁,心還是直泛寒氣。

    「真的?」周文斌之前還不信,三個青年兩人傷勢比較重,一人上了鼻夾套,一人左手打了石膏,但是張恪待他們倒是文質彬彬的,說話很客氣,但是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年紀輕輕,說能讓周復俯首聽命,除了家裡的背景,也一定有些手段,只是這些手段沒有必要對下面人擺出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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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1-5-1 02:35 PM 編輯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零二章 蜜月期間的合作

    12月16日,價值一千八百餘萬元的原料紙漿越洋抵達海州港,經過海關驗查,只需要簡單交換單證,就可以直接運抵新光造紙廠位於南郊工業園區的新廠倉庫。

    在此之前,新廠在國內購賣小批量原料紙漿功的進行了試運行。

    對進出口貿易不甚熟悉的周復到交驗單證時才知道海裕公司只是與海外貿易商進行信用證支付交易,海裕公司除了開據價值一千八百多萬的信用證之外,並沒有提供張恪所說的採購資金。那只是張恪信口胡扯,而生產所需的另外三百多萬資金卻是全廠二百多名職工繳納的保證金。

    周復之前萬萬都沒有想到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能在二十多個年人面前信口開河,將這些自以為社會精英的人耍得團團轉。

    周復將宋培明拉到一邊,將他的發現告訴宋培明。張恪昨天與許思去了省城,接受西霞區檢察院對丁向山案的聆訊,新豐集團國有資產流失案將隨後移交給新泰市方檢察院負責。海裕公司只委託周遊陪宋培明到海州港看一看。

    宋培明皺著眉頭問︰「有什麼問題嗎,海裕公司負責原料紙漿的採購,採用信用證支付有什麼不可以?」

    「信用證最後也需要現金支付,只是信用證開出銀行為了中轉方,我想海裕公司可能就沒有準備這筆資金,他們是打算等紙漿進廠生產出品之後的銷售回款來支付原料紙漿的貨款。」

    「這樣啊,有什麼不可以?」

    「海裕公司開出的信用證只有三個月期限,三個月的時間,能保證這些紙漿全部變紙張銷售出去。而且銷售款項都能及時收回來嗎?」周復說道,「銷售款項能在半年交清,就算不錯的了。再說,信用證開出去已經有二十天了,只留有二個多月的時間,怎麼夠用?」

    「你是不是過於擔心了一些?」宋培明看了周復一眼,「信用證是海裕公司開出的,哪個環節出現問題,最大的風險也是海裕擔著,你擔心什麼?」

    周復欲言又止。這些年來他從來都是腳踏實的經營著新光造紙廠,他是務實又有些保守的人。張恪用他負責生產再恰當不過,此時的他是無法贊同張恪這種看上去就像是踩著鋼絲繩的經營手段行為。必須環相扣,一扣出差錯,都會導致崩盤。以周復之前經驗,銷售回款的環節最難控制,那些經銷商能在半年時間裡老老實實結清貨款,都算得上良民。等銷售回款來支付原料紙漿的採購款,周復看來是無法完任務。

    特別是張恪令全廠職工繳納保證金。多少有些欺騙的意味。湊足一萬元對普通職工來說。是多麼的不容易,周復可以肯定80%的職工家庭都因此欠了外債。以周復的格。他肯定不敢想像竟要拿普通職湊出來的保證金去冒險。一旦海裕公司中轉不靈,勢必會直接將禍水引到新光造紙廠身上。

    宋培明不同於周復,首先他認為海裕公司不會因為一張不足兩千萬額度的信用證陷入絕境。不要說省政法委書記徐學平了,就是他宋培明硬著頭皮,也能從銀行搞來兩千萬貸款。到時候就算徐學平不出面,海州矢意出面幫忙解決問題人也不會沒有,根本不需要擔心。宋培明的恪也少有保守分,不然也不可能為海州市最年輕的一批正處級,錦湖公司對新光造紙廠的經營手段,讓他隱隱約約看到一種前所未見的模式,並不是單純的承包經營,看到區內其他困難企業擺脫現狀的希望。

    宋培明內心期待新光造紙廠能夠功,也希望這種模式的功經驗能從城南區首先推廣出去。相比於仕途的光明前程,宋培明很少會去考慮普通職工的承受能力。

    宋培明拍拍周復的肩膀,讓他放寬心,專心管好造紙廠的生產就可以了︰「錦湖將銷售委託給海泰貿易,你要不放心,將周遊抓過來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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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1-5-1 02:34 PM 編輯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零四章 影碟機之痛

    現在已經是九四年底了,影碟機的生產技術已經不是萬燕公司所獨有了,令人甚感惋惜。

    影碟機播放《亡命天涯》,這是國內引進的第一部好萊塢大片,哈里森。福利也是從這部電影開始被國人所知。正播放到醫生金保的妻子被殺,金保涉嫌謀殺並被判處死刑,在押送去監獄的途中,同車囚犯企劫車逃跑,一列火車呼嘯而來,在千均一發之際,金保跳車逃走……

    謝晚晴、許思、芷彤三人看到這裡,連呼吸都細了,讓扣人心弦的劇情吸引住。張恪眼楮盯著屏幕,腦子裡卻在極力的回憶相關碟機行業的細節。

    國內院線從九五年開始大模樣的引進國外商業,九四年引起的《亡命天涯》是第一部公映大片,極大的豐富了國內的片源,不過當時的正版碟片應該比較貴吧?

    張恪拿起《亡命天涯》的碟片盒,問晚晴︰「晚晴姐,這碟蠻貴的吧?」

    「不算太貴,才五十多,比去電方便……」謝晚晴見張恪這時候關心這個,感覺很奇怪,看了他一眼,視線很快又轉移到屏幕上去了。

    五十元一張碟片,也只有謝晚晴未吃過錢苦頭的人不會覺得貴,張恪又問︰「碟機多少買的?」

    「朋友送的,具體不清楚,大概四千多吧,」謝晚晴側過頭來,盯著張恪,「有時間空閑的就放在學習上,你上次考試讓大家都很尷尬,我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你爸媽。別盡想著玩。」

    碟機剛面市會這麼貴,這一點絲毫不值得奇怪,九四年,激光CD唱機、錄像機、組合音響,都是富裕家庭才配置得起的家電,與數字手機一樣,都屬於奢移品的行列。但只要大量資金投入,售價就會急劇的下降,但與手機製造業不同,因為萬燕集團沒有申請專利。碟機行業沒有進入的技術門檻。

    九四年,碟機市場上還只有萬燕集團推出的碟機。九四年的銷量也只有幾萬台,好像只有兩萬台。除了碟機昂貴的因素之外。碟片的價格是最大的限制因素,五十元一張碟片,對於普遍家庭來說,是極其昂貴的,也無法促使碟片出租行業的發展。

    但是在東南沿海城市盜版業大肆猖獗之後,碟機市場的春天突然來臨。

    張恪記不清楚碟片盜版業猖獗是明年還是後年,但從目前的局勢來看。特別是盜版制碟技術不存在困難。而且本極低,碟片盜版業隨時都可能爆發。

    盜版碟的售價不到正版的十分之一。從而促發碟片出租業的發展。九十年代中期,國人大多沒有知識版權的概念,街尾巷外、小區內外開始出現出租盜版碟片的小出租店。

    這之後才迎來碟機產業的春天。將是一個突然爆發起來新興產業

    「在想什麼?」許思側頭問張恪。已經播完,張恪眼楮還盯在屏幕上,他的心思完全不。

    「啊,看完了。」張恪回過神來,「還有什麼好看碟片?」

    「都是老片子,家裡還有錄像帶,不過碟片看上去清晰一些,隨手都買了回來,你去看看,都在下面的抽屜裡……」謝晚晴意態闌珊的說,僅聽她語氣,就聽得出她對那些老片不感興趣。

    張恪打開電視櫃下的抽屜,看到「阿爾巴尼亞」的字樣,就大感洩氣。國內到九五年才開始大規模的引進國外商業,那時國人才驀然發現除了港片之外,還有那麼精彩刺激的商業電影世界。

    碟片上右上角貼有萬燕集團的標識,張恪才想起最早的碟片也是萬燕開發的。有了碟機沒有碟片,就像有槍沒子彈,萬燕在九四年初就形一整套型的技術,至少在九四年還是獨霸VCD碟機市場,可惜毀在對知識產權的認知上。業內將萬燕集團總經理喻為中國數字光盤技術開發道路上的「革命先烈」,多少有些讓人不甚惋惜的意思。

    惋惜是別人的事,張恪手指頂著額頭,嘴角卻含著笑,有一點可以肯定,現在還沒有人能意識到只需要兩三年的時間,碟機需求將會百倍上千倍的增漲。

    張恪的表情過於古怪,許思與謝晚晴面面相覷,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明明去翻找碟片,手指停在一張碟片上,眼神卻又不知道飄到什麼方去了。

    「你沒有什麼事?」許思伸手朝著他的眼楮晃了晃,見他沒有反應,側過身對謝晚晴說,「我們不要理他,他總是習慣走神。」

    走出西霞區檢察院時,許思心裡的悲傷無法抑制的湧上來,這多半天的時間過去,已經能收拾心情。

    謝晚晴笑了笑,起身伸了個懶腰,要過去幫張恪選部碟片,免得他走神,大家都要跟著他無聊。

    謝晚晴走過去,張恪卻站起來,走到玻璃角櫃旁的電話機前,手指頂著額頭,迅速的撥了一串號碼,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頭才接通︰「蔣薇在不在?」

    錦湖接受海泰裁減下來的員工,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空殼公司,之前略顯開闊的辦公室,已經安排不下這麼多人,又在新海通大廈同層樓租下大辦公室,給項目策劃部以及擬於近期立的餐飲廣場經營公司使用,原先裝潢奢華的辦公室,只給管理層以及相關的行政助理使用。

    電話那頭過了很久沒人回應,張恪就站在電話機等待。

    「怎麼這時候還找蔣薇,造紙廠的今天情況不是已經問過她了?」謝晚晴將碟片推進碟機倉,電視顯示正在讀盤的字樣,謝晚晴見張恪走神了好一段時間,突然想來給蔣薇打電話,覺得很奇怪。要知道蔣薇經常抱怨張恪給出的決定意見太少了。她們這些在行政機關坐慣的人,更希望得到明確的指示,才覺得可以安心開展工作,張恪連只語片語都吝惜,日常工作只看管理層提交上來的工作日誌,卻不置評價。

    張恪點點頭,笑了笑,又覺得不應該笑,說道︰「找她是有些事情。」

    過了一會兒,那頭的電話被人重新拿起來。電話那頭出現蔣薇的聲音︰「恪少,找我有什麼吩咐?」

    這「恪少」還是吳天寶先喊出來。知道張恪底細的人都跟著這麼稱呼,提起他的位。蔣薇、周復、周遊、周文斌都在他之下,但是他的年紀又少,一本正經的喚他「張先生、張總」,總讓人覺得彆扭,倒是「恪少」讓人聽起來有紈褲子弟的味道。張恪最大的夢想就是當個紈褲子弟,受之若飴。

    「你向劉明輝借兩個人,盡可能多收集影碟機方面的資料。對。就是安徽萬燕集團生產那種影碟機,尋常人都沒怎麼見的。你家托人從省城買了一台?這種影碟機目前在海州市可能只有國際廣場有賣,我會從省城帶兩台回海州。你能知道就最好,不用我多解釋什麼。影碟機的製造技術不惟萬燕集團專有。你們先準備一下,我明天回海州,可能讓你們最近出去走一趟。三個人,一個人去安徽,你與另外一個人去深圳,有可能的話就去香港,最快去香港的手續要多長時間才能辦下來……那好,你先辦我也辦理過境手續我需要整套的技術資料與市場分析……」

    張恪心想這時候香港破解出來的生產技術說不定比萬燕公司自身還要先進一步。

    「怎麼這麼急?」蔣薇在電話裡問。

    許思與謝晚晴也讓張恪的話嚇了一跳,下午就窩在家裡看了部碟片,頸沖衝要派人出去調查影碟機行業背景?都情不自禁站起來,困惑不解的看著張恪。

    張恪朝許思、謝晚晴笑了笑,對著電話那頭蔣薇說︰「你先盡可能熟悉一下相當方面的資料……」沒有多餘的話,就將電話掛了。

    見許思、謝晚晴一臉疑惑,笑著說︰「怎麼不看碟片了?」

    「你這一驚一乍,我們能不好奇嗎?」謝晚晴笑道。

    「沒什麼,」張恪掩飾的笑了笑,問晚晴,「這時候去東方廣場能買到這種影碟機?」

    「還打算一開始把我們大家先都蒙在鼓裡,」謝晚晴笑了笑,她對張恪的信任近乎本能,也想像不出他這麼小年紀,為什麼會給這般熟、穩重的印象?「本來可以讓人將影碟機送貨上門,但是離吃晚飯的時間還早,四個人去東方商場逛一逛,也是不錯的主意。」

    這次出去,謝晚晴沒有親自駕車,而是坐出租車前往市中心的東方廣場。不僅上一次陪許維及她宿舍的女孩子到東方廣場逛過,張恪在東海大學讀書的時候,有空就習慣到東方廣場來瀏覽美女。

    若不是種種原因,張恪不會在大學畢業返回海州。他一直都很堅定的認為,在省城生活是一種幸福,最讓張恪生出更多幸福感的卻是別有風情的麗人們,她們或者是沾染當靈秀的本美女,但更多的是貪戀此生活、滋潤於此、流連於此、沾染這座城市氣息的各美女。

    許思也從不掩飾她對這座城市的喜歡,或許海州對許思來說有太多不堪、痛苦的回憶,但是令她懷念省城的,應該是她在省城四年大學生活留下的回憶。

    無論是城南的阡陌小巷,還是東方的高檔寫樓,一抹淡妝清新雅致的女孩會讓不經意瞥見她們的張恪心旌搖曳。許思應該是屬於這座城市的麗人,艷而不妖、媚而不俗,天然去雕飾的淺笑盈盈裡,飽含著萬種風情。

    走進東方廣場,這是這座城市裡美女出現頻率最高的方,也是張恪在讀大學的四年裡,最樂意閑逛的方。奼紫嫣然的麗人們款款迎來,巧笑顧盼間風姿綽約。

    上一次過來給許思、許維、江黛兒等美女纏住,沒有細心留意九四年的省城美女,這會兒牽著芷彤的手走在許思與晚晴的後面,肆無忌憚欣賞起來,但是細細比較起來。許思雖然衣著樸素,那化入骨子裡的嬌媚,卻是少有麗人能及的,至少走進東方廣場大半天,還沒有看見與許思相當的絕色。

    芷彤雖然還不肯開口說話,長得瓷娃娃一樣的天真可愛,黑溜溜的烏眼珠靈動無瑕,大概是東方廣場最吸引的小美人,甚至有女孩子忍不住跑過捏捏芷彤的臉蛋︰「好漂亮的女娃娃啊!」礙著晚晴、許思在場,張恪只能保持克制的笑容。心想下回單獨將芷彤拐出來,芷彤無疑是泡一把利器。

    「四周瞎看什麼?」許思手裡拿著試穿衣服。輕輕扇了張恪一記。她還不太習慣都市的奢華,謝晚晴纏著她試穿衣服。張恪一個勁在旁邊扇風點火。

    張恪坐在試衣間前的軟皮上,毫不負責任將下巴擱在芷彤的頭頂上,他雙腿夾住芷彤稚嫩的身體不讓她掙所紮,他卻四處流連過往的盛裝麗人。

    「哪有瞎看,你躲在裡面試穿衣服,又不站出來給我看看,我就在想。這些人身上的衣服穿在許思姐身上。該是多麼的迷人!」張恪腆臉盯著許思含羞的臉蛋。

    「胡說什麼?」許思橫了他一眼,將不停掙扎芷彤從他懷裡拉出來。「就知道欺負芷彤。」

    「芷彤,小恪哥哥有沒有欺負你?」張恪低頭著看著芷彤天真無邪眼楮問。

    芷彤瞪了他兩眼,伸出白嫩的小手在張恪膝蓋上打了兩下。見張恪眥牙露出凶相,咯咯笑著,躲入許思的懷裡。

    謝晚晴從試衣間出來,將試穿的衣服折放在手臂上,看著芷彤清脆如銀鈴似笑聲,心裡十分的溫馨,內心深處的落寞與悲傷這時候也幾乎感覺不到了。

    陪謝晚晴、許思無聊的逛出女裝部,最後才想著去看一看影碟機。

    九四年,市場上只有萬燕的一款影碟機,謝晚晴持東方廣場的購物金卡消費,售價也超過四千元,購買裸機會贈爍盤碟片。看過影碟機的介紹資料,張恪才知道萬燕集團同時從11家音像公司收購版權,開出九十七種碟片,可以說開一整套完善的碟機技術,只是可惜萬燕公司沒有及時為這整套碟機技術申請專利,這套技術應該已經洩漏出去了,不然姜萬 將可能是國內第一個超級大富翁。

    張恪買了四台影碟機,隨時附贈二十張碟片。張恪死纏硬磨兼施迷人笑容,東方廣場家電部的女經理最終纏不住,同意另外贈送二十張碟片。張恪倒不是要貪這點小便宜,隨種贈送的碟片不零售,這時候盜版碟還沒有面世,海州市可能只有一家商場有影碟機出售,張恪實在想像不出海州還有什麼方有出售碟片。

    影碟機的售價雖然有些貴,但還不是主要問題,關鍵是片源匱乏而是價格不扉。

    滿載而歸,白天請假的保姆也回來了,由保姆準備晚飯。

    張恪與許思、晚晴還有芷彤則沒心沒肺的窩在沙發上繼續看碟片。

    張恪精心挑選四十張碟片有半數是港片,涵蓋香港影視黃金十年的代表作,自然能吸引許思、晚晴的注意力,張恪也樂意重溫這些經典。

    九四年香港電影正處於黃金十年的末期,香港最盛世的時期有五條電線,基本上保持每條院線每週一部新片上映的狀態,年產量最高達到300以上,以數十平方公里的彈丸之,創造出與美國好萊塢相當的績。

    正因為香港電影商業化特非常的明顯,雖然萬燕集團研製出第一台影碟機,差不過經多一年之後,卻是香港的製造技術最為先進,盜版碟片也是從香港及臨近區傳入東南沿海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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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零六章 嚴重的後果

    杜小山趕來時,蓮鐵青,嘴唇咬得發白,黑瘦的臉繃得緊緊的。他接到電話時,西城區常委員正在召開會議,討論最近熱議的話題︰調整城建規劃思路。

    調整城建規劃的思路,雖然在民間有較多的贊同聲音,但不符合普通政府官員對城市建設的認識,在市裡爭議很大。

    雖然未必認同許鴻伯文章提出的觀點,但是城南區已經有所動作,西城區也不能視若無睹。

    城南區政府並沒有堅決的反對原有的城建規劃思路,但是在實際行動中,卻擁護許鴻伯提出的塑造海州特色的思路,新光造紙廠老廠改建餐飲休閑廣場與四鳳橋周邊環境整治結合起來,為當前比較熱門的一個話題,並預計取得良好的經濟效果,老廠改制,廠出租每年將獲取租金三百多萬,繁榮城南區的餐飲業,促進就業;還將取得良好的社會效果,四鳳橋環境整治,新建市民休閑綠,新增市民飲食休閑場所。

    大概是城南區政府今年最出彩的一項政績,還順帶將新光造紙廠近一年來鬧的是非遮掩去不少。

    杜小山這時候當然能知道許鴻伯文章裡的思路實際上就是唐學謙與周富明的思路,沒必要急著反對原來的城建規劃思路,但是學城南區的作法,在實際行動中,策應一下唐學謙與周富明,才是兩邊都不得罪的上上之策。

    今天下午組區委員開了半天的會,還沒有討論出個所以然來,過了下班時間,會議還像一潭死水那樣拖著。

    杜小山接到張恪的電話。知道兒子杜飛出了事,當即終止可能會拖很久的會議,帶著秘書就往一中趕。

    在杜小山趕往一中途中,張恪在電話將事情的經過大概跟他講了一遍。杜小山在海州不算背景深厚,但他坐在西城區委書記的位置,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事情能如何解決好,關鍵要看杜小山的手腕,張恪自然不會將隱瞞什麼細節,當然要將自己說踫巧遇上這事。

    救護車已經將曹光明接走。杜小山直接讓秘書去醫院,要他盡一切手段不讓曹光明發生意外。曹光明要是死翹翹。杜小山能耐再大,也不能將事情全兜下來;還有一點就是不能讓外人接觸曹光明。搶救歸搶救,但也不能讓曹光明醒過來胡說八道。身為一中政教處主任的曹光明屬於市教育局行政編制,是副科級國家幹部,不是毫無能耐的平民百姓,給學生打得這麼慘,難道市教育局的官僚就沒有兔死狐悲的感覺?市教育局就沒有一點脾氣?事情鬧出來,身為西城區委書記的杜小山一樣無法收拾。所以要先控制局勢。

    杜飛這時候才知道後怕。腦子有些混亂。

    張恪還以為杜小山會下車給杜飛一腳,沒想到杜小山只能打開車門。很沉默眼神讓他跟杜飛先上車再說,車子拐到巷子口,停在路燈照不見的黑暗中。杜小山讓司機去學校找王炎斌跟李芝芳。

    他來時沒有換車,說不定學校有老師認得他車,會給別人太多聯想的空間,只要將曹光明控制起來,將王炎斌與李芝芳兩個當事人喚過來商議對策,才是最穩妥方法。

    司機走後,杜小掏出煙來抽,沉默了很久,才將煙盒遞到張恪面前︰「你抽不抽?」

    張恪尷尬的搖了搖頭。

    「沒事,你小子不簡單,不要在叔叔面前藏著掖著了,男人抽煙很正常的。」杜小山的眼楮很亮,要不是張恪冷靜處置,這事不曉得會鬧什麼樣子。

    張恪笑了笑,伸手接過一支煙;杜飛悶聲悶氣也伸過來手來拿煙,杜小山出奇的沒有阻止,只是嘆氣的說︰「你就不能給你老子省心!」

    杜飛悶著聲不說話。

    張恪倒覺得奇怪,要是以前的自己闖這麼大禍,早不知道要給爸爸訓什麼樣子;杜小山也不是那種縱容子女人,不然杜飛早就養飛揚跋扈的格了。

    三個人在狹窄車廂裡吸著煙,也沒人提將車窗打開,也不說話,能聽見雪花落在車頂上的聲音,打開頂燈。簌簌的聽見踩雪聲音,藉著微弱的光線,看見三個人影往這邊走來。

    王炎斌與李芝芳鑽進車裡來,司機站在外面。

    王炎斌神色還算正常,李芝芳卻不敢抬頭看人,哪怕張恪與杜飛都是她的學生。

    「杜書記,給你添麻煩了。」王炎斌的聲音很乾澀。

    杜小山沒有應他的話,只是不停的抽煙,張恪曉得他是等醫院那邊的情況再決定如何善後。

    王炎斌對張恪說︰「張秘書長將電話打到學校裡來……」

    張恪拍拍腦袋,答應趕回家吃飯,這時候都快八點鐘,爸媽一定急死了,能打電話到學校找自己,那是打電話給晚晴才知道自己的行蹤。

    杜小山沉默著將大哥大遞給張恪。

    張恪沒有下車避開別人,直接給家裡掛了電話,是媽媽接的電話︰「你個死小子,答應回來吃飯,怎麼剛從省城回來就到學校去了,唐晴都等你半天了,大家這會兒都沒有吃飯,就等你一個人。」

    ∫裡還有誰?」張恪問道。

    「你跟杜飛在一起?」爸爸張知行的聲音出現在電話裡。

    「消息傳這麼快?」張恪詫異的問,這才過去不到兩個小時?車裡很安靜,大哥大裡的聲音車裡人都能聽得見,杜小山忍不住傾過身子來。

    「剛接到電話聽人說起這事……」

    「我坐在杜叔叔的車裡,就停在一中邊的巷子裡,我可能會晚一點才回家。」

    「那行,我們先吃飯了,就不等你了。」張知行沒有細問,車子停在巷子裡。額外吩咐什麼讓杜小山聽到反而會生間隙,張恪處事讓他放心,會知道怎麼做的。再說這時候也不能跟杜小山通什麼氣,誰知道後果到底嚴不嚴重?

    張恪將大哥大遞給還給杜小山。

    「杜書記,那些教師的嘴巴……」王炎斌也沒有想到消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傳遍了。

    杜小山還算鎮定,說道︰「沒關係,事情總歸瞞不住,再說想看我好戲的人也多。」

    又在沉默中渡過艱難的一段時間,大哥大再次響起來時,已經到九點半了。

    是杜小山秘書從人民醫生打來的電話。曹光明經過急救,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受的傷有些重,左眉骨骨裂、鼻樑骨斷斷。右頰骨骨裂,左腿脛骨骨折,軟組織挫傷多處,腦振蕩。左腿脛骨骨折大概那是曹光明在二樓樓梯口正起勁時給杜飛一腳踹下樓梯所致,不然給杜飛打這麼慘不會沒有還手之力,

    在杜飛發瘋揍曹光明時,王炎斌慌亂躲開。他沒有看到杜飛動手的情形。聽到杜小山複述曹光明的傷情時,他才倒吸一口涼氣︰這些幹部子弟真不把人命當回事啊?李芝芳蓮蒼白。張口不知道說什麼好。張恪不清楚杜飛為什麼會發瘋的狂揍曹光明,頂多一腳將正準備捉的曹光明踢下樓梯就可以了,問杜飛。杜飛就瞞過這節不提,好像這麼揍曹光明還不解恨,張恪當然無語了。還好,曹光明命無憂,什麼事情都好說,心裡輕鬆下來,又朝杜小山那裡接過一支煙,自顧自的點了起來。

    李芝芳見張恪在車裡抽煙,下意識眉頭揚了揚,頭突然又折下去,眼楮默然無光。

    「王書記,這事怎麼處理?」王炎斌小心翼翼的問,他在車裡枯坐了將近兩個小時,杜小山都沒有跟他說過兩句話,在異常壓仰氣氛下,快達到他心理承受能力的極限了。

    張恪將煙灰彈到煙灰盒裡,眉頭揚了揚︰「能怎麼辦,真相不是都到處傳播開去了嗎?」

    「可……」王炎斌吞吞吐吐,他當然希望事情這樣結束就好,「曹光明不會就這樣就算了……」

    杜小山抬眼盯著王炎斌,虧他在一中校長位置混了這麼久,都沒有半大少年鎮定,說道︰「不要給曹光明開口的機會就行,學校這邊你處理一下,聽說曹光明不怎麼得人心?」曹光明得不得人心,杜小山不知道,但是他不希望看到有人站出來幫曹光明說話。

    「是的,曹光明是很不得人心,對學生也很粗暴,杜飛這麼做,雖然有些不對,但是年輕人,難免脾氣急躁了些……」王炎斌終於開了竅,順著杜小山的話說,「我會讓李老師寫份情況說明,學校會對這樣的老師進行處理,最好能將逐人民教師的隊伍……」

    「防人之口勝於防川,曹光明光棍一條,還能堵他的口?」張恪暗罵一聲︰真蠢!要不是杜飛,真懶得管這事,看到王炎斌嘴臉,感覺吃了只蒼蠅。倒是李芝芳蜷在那裡,楚楚可憐,對車廂裡正進行陰謀詭計有些於心不忍。張恪對王炎斌說,「王校長,司機在外面站兩個小時了,你是不是讓他進來躲一躲?」

    王炎斌愣了愣,見杜小山的眉頭揚了揚,忍聲沒說話,灰溜溜推門下車,司機進來,臉冰得鐵青,外套都給雪濡濕了。領導的秘書向來不瞞司機、秘書,何況曹光明沒有命之憂,接下來的陰謀也談不上什麼驚世駭俗,讓司機留在車裡暖和暖和也無所謂。

    張恪看了杜小山一眼,他瞥眼看著李芝芳,有些話似乎堵在嘴裡很難出口。

    張恪拍拍額頭,對李芝芳說︰「李老師,我知道我在你眼裡從來就不是什麼好學生,但是有些話,你這時候要聽我。曹光明現在這樣子,也是他不懷好心在前,怨不了杜飛下手重,算他罪有應得。你也不想身敗名裂、家破人散,就只能讓事情這樣過去,這對杜飛也好……」張恪停了停,說道,「要不你先回家想想去?」

    李芝芳宛若木偶一樣的下了車,王炎斌在車外敲了敲窗,杜小山厭煩的揮了揮手,讓他跟李芝芳先走。

    車裡只剩下四個人,張恪見杜小山也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指著杜飛左臉頰的手指印說︰「疼吧?我下手也重了些。」

    「你這混賬小子,下手是想要人命,她值得你這樣?」杜小山瞪眼看著杜飛。

    「你還不是那樣?」杜飛 聲說。

    還以為杜小山會賞杜飛一巴掌,沒想到杜小山聽到這話,悶聲坐在那裡,也沒有很生氣的樣子。張恪嘿嘿一笑,心想︰莫非杜小山遺傳給杜飛癡戀熟女的傳統?

    杜小山撓了撓頭,對張恪說︰「這事還要市教育局保持沉默才行。我跟市教育局的那班人不熟,唐市長之前做副市長時,主管過教育……」

    事情不大,只要讓曹光明閉口就可以,只要曹光明不鬧騰,教育局的那些頭頭腦腦又怎麼會站出來針對杜小山?僅僅是打招呼,杜小山的面子是足夠了,哪裡需要唐學謙出面?

    要封住曹光明的口,直接給他一個位置那是再合適不過的,唐學謙不僅與教育局的頭頭腦腦熟,唐學謙還可以直接過問教育局的人事調整。

    當然,杜小山能直接決定西城區的教育行政編制,但是區屬教育局才正科級,要給曹光明安慰,總不能直接讓他去做西城區教育局長的位置。當然,就算到西城區教育局當一名副局長,級別還是副科,卻絕對比一中的政教處主任吃香,想必曹光明也不會拒絕,只是這種調整,太著痕跡了,還是在市屬中學裡調整不引人注意。

    張恪拿杜小山的大哥大給家裡掛電話,是爸爸接的,大概在等這邊的電話。張恪將實情告訴之後,將大哥大遞給杜小山,這種事還是由杜小山親自提起的好。反正人在車裡,電話裡的聲音大家都聽得見。

    杜小山提出希望教育局領導能出面安慰一下曹光明的情緒,但是教育局那邊的情緒還需要唐學謙親自安撫。張知行就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掛掉電話,大概過了十分鐘才又打過來,說︰「唐市長也很重視這件事,希望我與耿局長先到醫院看望一下曹老師……」

    「我過去接你。」杜小山隔著電話說。

    「不用,唐市長的車送我過去,我們在醫院匯合吧。」

    事情沒必要讓唐晴知道,今天晚上若只是唐倩與她媽在家裡做客,這時候應該已經吃過晚飯回家了,這麼晚二號車還在機關大院,那說明唐學謙也是家裡做客,送唐學謙一家人回師院小區,恰好經過海州醫院。

    從一中趕到海州醫院路途近,張恪與杜小山、杜飛先趕到海州醫院,與先到這裡的杜小山的秘書匯合,原先隨救護車送曹光明到醫院的數學組組長吳炳生與另一名老師已經給支走回家了。

    眾人站在醫院大門前的台階上等了一會兒,唐學謙的坐騎黑色尼桑才開進醫院急診樓下,張知行從車裡鑽出來,唐晴頭伸出來,跟張恪他們搖了搖手,黑色尼桑就離開急診樓,唐學謙此時是不會露面的。

    張知行走過來,手裡拿著一隻紙袋,遞給張恪︰「你們都沒有吃東西吧,先填點肚子,耿局長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到,我們在這裡等他。」

    張恪這會兒才覺得餓,打開紙袋看了看,都是烤鴨、雞腿之類的熟食,不曉得媽媽記著,還是唐晴想起來的。張恪將紙袋先遞給杜小山,加上司機五個人,轉眼間就將一袋子熟食分食乾淨,意猶未盡,但終算填了填肚子。

    一直等到市教育局長耿建忠過來,大家才走進急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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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零八章 擁雪夜談

    出醫院的大門,外面的雪已經停了,上覆了厚厚的院時只填了一些肚子,早就又餓了,只是這時候誰也沒有心情去吃夜宵,杜小山的秘書隨路搭耿建忠的車回家,張恪與爸爸鑽進杜小山的車裡。「唉……」杜小山吐了口氣,這時候才放下心事,對張知行說,「多虧你家小子及時應變,不然的話,還不曉得鬧騰到什麼步才能收場,我家這渾小子,平時讓我蠻放心的,今天犯渾了。」

    張知行笑了笑,說道︰「事情過了就好,我家小子也不讓人省心,一中不是有四大惡少嗎,他就排第一,你說怎麼能讓人省心?」「我聽說過,」杜小山哈哈大笑起來,「萬老頭的孫子、趙錦榮的兒子、彭新義的兒子,你家小子惡名倒是蠻厲害了,可不會做混帳事,跟萬老頭孫子他們不是一路人,我家小子就崇拜你家小子。」

    張恪頭枕著手臂,很舒服的靠在座椅上,不曉得爸爸從哪裡聽到學校裡的江湖傳聞,真是頭疼。聽他們在後面笑得歡,說道︰「不行了,不行了,明天學校四大惡少的排行榜又要發生變化了,杜飛不擠上第一鈞鬼了!」"這麼說他,他還來勁了!」張知行無奈的笑了起來。倒是杜飛從頭到尾都很沉默,這次事件對他的影響會很深。

    雪行遲,車開得很慢,路上已經再看不到車,路燈昏黃,照著厚厚的雪層。偶爾串過來一陣風將雪粒吹得紛紛揚揚,又似重下大雪。除了杜飛,其他人都放下心事的聊得甚歡,曹光明的事情已經無法影響他們的情緒了。機關大院裡積雪更厚,沒有讓車繼續往裡開,在大院門口,張恪與爸爸下了車,看著杜小山的車離開,他們才轉身往小區裡走。"杜小山今天倒沒有凶杜飛,我要是闖下這禍。你會怎麼對我?」張問他老爸。

    「先削掉你的頭毛骨再說,多少人等著看杜小山的好戲,真要鬧開了,杜小山能不保他兒子?他要保他兒子,他就很難過了,」張知行笑了笑,「為什麼不凶杜飛?我也是道聽途說。杜小山他老婆據說是他高中時的代課教師,比他大三歲……」張恪愣了愣,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還真是遺傳。

    笑聲在空寂的小區尤為清脆,張恪收斂笑聲說︰「我在省城聽徐伯伯說了,明年市級的黨委常委可能要增加兩到三人,丁向山的案子讓省裡很受警示,海州述加市常委人數幾乎是肯定的,可以更加決策民主程度,海州區縣中。西城區位最重要,杜小山有沒有可能進常委?」

    「增選要等明年春召開黨代會,現在誰知道?」張知行輕輕一笑,「就算杜小山進不了常委。在這麼多正處級中,位也是排在前面的,你倒每次都有好事遇上。」

    張恪笑了笑,經過這次事件,杜小山還有選擇騎牆觀望的可能嗎?歷數杜小山的仕途軌跡,他從軍隊復員之後,就到西城區的興港街道當政法委書記,從興港街道主任、西城區委秘書長、常務副區長、區長、區委書記一步一步腳踏實的爬上來的,在西城區委擁有極高威望,這次危機順利解決掉。唐學謙大概做夢都會笑醒吧。

    「四鳳橋的飲食廣場聽說你在搞?」張知洶前面踩出深深雪坑,想起這事,隨口問張恪。「哦。我知道,」張含糊的說了一聲,「具體的事有別人在做,晚晴姐跟你說的?」

    「昨天在市政府遇到宋培明來辦事,他說是你的思路,」張知行見張在後面踩著自己踩出的雪坑走,笑了笑,「一下要將以前的城建規劃思路完全調整過來,難度很大,飲食廣場可是算城南區搞的試點,試點能功,讓大家看到其中好處,跟著模仿,大家的思維自然就調整過來,到時候也就沒有什麼阻力了。唐市長可是很關注飲食廣場的事情,做好了,要作為經驗在全市進行推廣,宋培明也很積極啊。」

    宋培明得到唐學謙、周富明的支持,才在城南區重新站穩腳跟,但是之前事情對他還是有很大的影響,飲食廣場與四鳳橋周邊環境,只能算作新光造紙廠改制中的一環,能獲得功,轉之前的負面影響。他到新海通大廈的次數未必比張恪少,加上張恪想吊他的胃口,經常錯著時間出現,讓他也相當的鬱悶。張恪不確定爸爸問唐學謙關心哪一塊︰「僅指飲食廣場與四鳳橋周邊的環境改造?」

    「單純的看,飲食廣場與四鳳橋周邊的環境改造是當前熱議話題,對城建規劃思路有直接的影響,」張知行說道,「你不是在你的作文裡提出來,要將城區工廠遷出去,讓位於商業、服務業及市民居住?工廠在城區,給環境造的壓力很大,逐步遷出去那是肯定的,但是很多工廠的狀況都很糟糕,徹底改善這些企業的面貌才是最重要的,唐市長注意到海裕公司對新光造紙廠的經營方式,好像跟一般的承包經營不同,他找宋培明詳細的詢問過,才得知道海裕公司從頭到尾都沒有投入一分錢的資金,對此很感興趣……」

    倆人已經走到住宅樓下,樓梯間有廊燈一直亮著,張恪拍拍腦袋,心想唐學謙果然看得比別人要深一些,說道︰「唐伯伯一直想改觀那些長期虧損企業的面貌,可是市裡又沒有錢去補貼這些企業,從銀行弄錢還要考慮銀行能不能承受,突然發現海裕公司其實對新光造紙廠沒有投入一分錢,看起來也有功的希望,唐伯伯當然感興趣了!」

    「你最近常在公司裡玩,你這對一塊熟不熟悉?」張知行已經把兒子當可以平等對話的對象,爬到三樓家門口,手伸進口袋裡掏鑰匙。「還算熟悉,所涉及的經濟原理也很簡單,關鍵一些人的思路轉變不過來。」「那你說給我聽聽。」張知行不急著進門,免得將熟睡中的妻子吵醒,轉身在樓梯上坐下來,拍了拍旁邊的方,讓張恪也坐。

    張恪記得爸爸是學經濟出身,在市政府裡處理頊碎的事務卻不是他的專長,坐下來剛想將承包新光造紙廠之後細節解釋給爸爸聽,卻聽見背後的門突然打開了。"我說聽到腳步聲,怎麼就沒有動靜了,爺倆有什麼話不能進來說,一定要坐在門口?」梁格珍抱著睡袍,扶著門說。"怕把你鬧醒……」張知行笑著站起來。

    「你們父子倆都沒回來,我能睡著嗎?」梁格珍嗔怪道,見張恪衣衫單薄,抱怨道,「怎麼穿這麼少,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冷暖,快進來!」將張恪拽著進屋,從裡屋挑了件大羽絨服不容分說的給張恪套上。

    張恪身上的外套,內層是用蒙古高所產的一種山羊細絨壓制的毛氈,看上去單薄,卻很御寒,據說這還不是正宗貨,但在東方廣場一件人穿的外套售價就要六千多,謝晚晴給他跟許思每人買了一件。真將羽絨服套身上,還不是要給捂出汗來,但是張恪心裡暖洋洋的,還是將羽絨服披在身上。"這麼晚,你們都餓了吧?我幫你們把剩菜熱一熱,弄點飯吃吃就睡,有什麼話明天還不能說了?」張恪朝爸爸攤攤手,要在客廳徹夜長談,非要給老媽嘮叨死,這話題只能往後拖延。

    其實從九四年開始,國內已經開始私有化進程,到九十年代末期,才進入高潮期,當時的說法叫「國退民進」,即國有資本大規模的從原來的國有企業中退出,國有資本只控制關乎國家經濟安全的大型企業或許經濟效益優良且穩定的企業。但在這個過程中產生巨大的陣痛就是大量的職工下崗,官商勾結,導致國企、集體企業賤賣給私人,導致國有資產大規模的流失,批量的創造出真正意義上的億萬富翁群體。

    如果歷史軌跡不發生轉變的話,如今替錦湖公司負責四鳳橋飲食廣場項目的邵至剛將是這個群體中的典型代表,以兩千萬的資本撬動九家企業共數億的國有資產,還不計算這些位於城區企業土的商業開發價值,甚為可惜的是,他因為丁向山的意外倒台而導致整個計劃的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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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一十章 皮包公司之完美解釋

    錦湖接納海泰裁減下來的員工,陡然擺脫空殼公司的身份,擁有近三十名員工。但是絕大部分人在同層樓另租了辦公室辦公,原先的辦公室依舊寬敞明亮,只增添了兩名行政助理.事務的工作越來越繁重,才需要增加人手。張恪進走公司,透露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看見許思在他的辦公室裡,推開門,看見辦公室裡多了一台大屏幕彩電,鋼化玻璃制的電視台裡置著一台影碟機,許思正背著他調節電視。

     "不是讓你休息一天嗎?」張絡站在門口敲了敲磨砂玻璃。"哦,」許思捂著胸口轉過身來,「嚇我一跳,家裡沒有人,還不如到公司打發時間,你怎麼現在就過來了?」才下午兩三點鐘,張恪很少這個時間走進公司。

    張恪笑了笑,沒什麼好跟許思隱瞞的,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無從說起,還是以後有機會再說,指了指電視櫃,說道︰「我這裡不需要,我跟你說公司擺一台,是擺到劉明輝他們那裡……」

    「啊?」許思疑惑不解,美麗的眼楮詫異的盯著張恪,不確定問了一句︰「給劉明輝他們?」"嗯。叫劉明輝將電視跟影碟機搬走。我住處放一台就可以了,誰有空躲辦公室裡看碟片?還不如跟許思姐打情罵俏。」張恪笑著說。"呸!」許思輕啐了一口,瞪著張恪卻俏臉微紅。「那我去通知劉明輝。」

    「他在辦公室?」張恪見許思點頭,拿起辦公桌上電話,「我打電話給他。」這時間,人大多不在公司。

    蔣薇領著人去海州大學、市書館查找關於影碟機方面的資料,張心想相關的資料在海州可能極少,試一試也無妨。邵至剛也不在辦公室裡。他得聯絡餐飲業朋友;周復這時候只會在新廠那裡坐陣。

    張恪對影碟機在今年幾年的發展趨勢都有所有瞭解,卻不清楚碟機技術層面的東西,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高薪從萬燕集團挖一名高級工程師過來。大約到明年年底,將有多家企業進軍碟機產業,自己的時間十分的緊迫。

    作為已經半公開化技術,就不存在申請專權進行技術壟斷的可能,進入碟機市場,所有的要點都在一個「快」字上。進入要快、做大要快、撤出要快,張恪可以肯定,現在還沒有人能看出碟機產業即將高歌猛進的進入黃金期,更不會看到黃金期是那麼的短暫!

    劉明輝接到電話領著兩名部下推門進來時。還不十分確定︰「恪少,真將影碟機擺我們辦公室?」"哪來那麼多廢話?」張恪揮了揮手。「讓你搬就搬走!」劉明輝參加工作的時間並不長,各方面的能力卻很出色,所以才與蔣薇、週一平、楊雲三人從數百名招聘者中脫穎而出。張恪對劉明輝最有心理年齡上的優勢,對他也是指來劃去。

    劉明輝嘿嘿一笑,又問了一句︰「要是那班混小子上班時間看碟片,我是不是裝作沒看見?」"工作辦妥,又沒有到下班的時間,難道對著辦公桌發呆?」張恪抬頭看著劉明輝。劉明輝與兩名策劃部的員工打出興奮的手勢,毫不猶豫將電視、影碟機拆下來,一人抱電視,一人扛玻璃電機櫃,一人捧影碟機,出門都快忍不住吹口哨了。

    許思疑惑看著張恪,她從來沒有想到公司會允許員工在工作時間看碟片打發時間,不要說她了,這個時代大概沒有人能理解張恪的這種行為。許思現在對張多少有些盲從,心想他行為又有多少是別人能理解的,或許另有目的也說不定。張恪見許思欲言又止的樣子,笑道︰「覺得我在縱容他們?」

    「你怎麼知道我這麼想?」許思詫異的問,自己的心思總能讓張恪很輕易的猜中。"你料寫著,」張恪指著許思嫩膩如玉的粉臉,「如何更好的去管理,永遠有很多的爭論,但是項目策劃部的員工應該更主動的去工作,要是他們的工作效率會被一台小小的影碟機影響,公司可以毫不猶豫的辭退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當然,前期讓蔣薇負責收集資料,也要讓策劃部的人先熟悉起來,我可不想到時候,還要跟他們來解釋影碟機是什麼玩藝。

    「公司打算生產影碟機?」許思對影碟機未來幾年的市場毫無概念,對能否有技術力量組織生產更沒有信心,「看上去很精密的樣子,我們哪裡有生產技術?」

    許思的問題裡根本沒有提到生產專利許可的問題,可見她對知識產權也沒有認知,不僅她,九十四年很少有人重視知識產權。張恪笑了笑,說道︰「獲得生產技述的途徑有三處,一是直接到安徽萬燕集團高薪聘工程師,二是請海州大學光電、精密機械方面的專家對影碟機進行拆解研究,三是到香港、深圳這些電子工業發達的區尋找能轉讓的生產技術……我打算三條線同時進行,你負責請海州大學這一塊,蔣薇去深香港,劉明輝去安徽……」

    「這得花多少費用?」許思問道。「越秀公司賬上還有二百多萬,這些錢都可以花掉,飲食廣場那邊,劉明輝走開幾天,邵至剛不至於應付不過來。」張恪並不想在許思面前表現得全知全能,沒有就影碟機多說什麼,真要做什麼決斷的話,還是等蔣薇將初步的調查報告完之後,那才顯得順理章。

    許思說道︰「突然轉向影碟機製造,會不會給別人不務正業的感覺?」「是你這麼想嗎?」張恪靠著老闆椅,脫鞋將腳翹到辦公桌上,「我有不務正業嗎?」

    「臭!」許思捏著鼻子,「這麼說,你還蹬鼻頭上臉了,我什麼都聽你的,但是你要跟別人解釋清楚。」

    張恪嘿然一笑,他也覺得腳有些臭,笑著說︰「在他們看來,保證新光造紙廠正常運營、推動飲食廣場順利上馬才是正業,但是他們不清楚錦湖公司的本質,不清楚我立錦湖公司的目標,錦湖公司難道就要在兩三個項目上滯留?不,錦湖公司應該永不停息的追逐機會,永不停息的整合一切我們都可以觸及的資源,永不停息的創造的累積財富……」

    「我聽了這番話……」許思笑了笑,說道,「不介意聽聽我的感覺?」"你說吧,我承受得了。」張收回腳,正襟危坐的看著許思,看她有什麼高見。

    「感覺你的話是對皮包公司的完美解釋……」張恪給許思的話徹底打敗,下巴有氣無力的磕在辦公桌上。

    「好了,好了,」許思伸手按了按張恪的頭,張恪將頭髮剃得很短,頭髮又密又軟,按下去十分的舒服,許思見張恪故意擺出一臉沮喪的樣子,在他頭頂上揉了揉,「上周的工作匯總還要你審閱呢,一大堆的東西,現在新光造紙廠從上到下都在抱怨他們為什麼每天工作累死累活回家還要像小學生一樣做作業!管理人員也就罷了,普通職工也要這樣,還沒有聽說海州市有哪家企業這麼搞過呢。」

    「我又沒有別人隱私的嗜好,再說他們也不會將夫婦生活寫到工作日誌中,我是希望——無論是管理人員還是普通職工,審視自己的工作,都應該是每天必須完的功課——他們要養這種習慣,普通職工能不斷的提高生產技能,管理人員也能不斷的提高管理水平。這種習慣很難養,特別是他們在國營企業呆了這麼多年,早就養思維上的惰,所以我才用每天寫工作日誌的方式,強迫他們去反省自己每天的工作,這也是一種鞭策,會有無形的壓力迫使他們盡可能的動起來,去掉身上的懶……」張恪指著許思手臂下壓著的文件夾,「按照正常的管理,所謂的工作日誌只需要向上一級主管匯報就可以了,目前要強化新光造紙廠的管理,就得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幕後的眼楮死死的盯著他們,稍有差錯,就會叫他們捲鋪蓋滾蛋!我就算不出面,也能讓他們的汗毛始終豎立著,神經始終給我崩緊著。你以為我每週看七疊這麼厚的文件夾輕鬆啊?」

    許思笑了笑,倒是明白張恪的良苦用心,他利用錦湖公司的強勢,向錦湖公司所涉及到的個人灌輸管理上的理念,看上去惹得下面怨聲載道,卻也讓下面發生潛移默化的變化。許思只是好奇張恪怎麼就明白這些東西。

    許思有時候也忍不住抱怨在張恪身邊好辛苦,要努力的跟上他的步伐,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希望張恪推薦一些管理上的著作,張恪只是說「國內還沒有十分出色的管理著作」,推薦一堆英文大部頭專著,讓許思很後悔提出這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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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一十二章 各自的打算

    張恪笑了笑,他喜歡邵至剛此時的姿態,坐回沙發,對「宋叔,飲食廣場的事情,都是由老邵負責,負責運營的公司,他也是大股東,有什麼事情,直接問他好了。」宋培明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對飲食廣場,區裡也找了一些做餐飲的老闆咨詢了一下,大家對這個項目的信心很大,區裡也召開專門的辦公會議討論這事,既然各方面的反應都不錯,項目上馬,那是宜早遲的……」

    宜早遲,那是對宋培明來說的,方黨政幹部調整一般都集眾三四月份的兩會前後,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中下旬了,距明年的兩會,也就兔子尾巴長的時間,只要讓王岐江熬過「七上八下」的坎,宋培明很可能要多熬幾年才會出頭。城南區政府支持上馬飲食廣場項目,王岐江沒有理由不支持。沒有理由反對,難道他不會暗中使絆?

    看宋培明急不可耐的樣子,張恪瞇起眼楮,沒有應他的話。張恪不出聲,周復、蔣薇、邵至剛就沒有立場幫腔。

    邵至剛對這一層次的事接觸不多,看到張恪小小年紀就能將宋培明架在那裡,心裡也很佩服,在此之前,他或許認為張恪在借錦湖公司背後的勢力狐假虎威,這時候卻想︰或許他真對人心的把握十分老道?也的確能在氣勢上壓住宋培明。

    宋培明見張恪沒有給他回應,只有硬著頭皮往下說︰「在四鳳橋兩側修建市民休閑綠,整治四鳳橋環境,也在區政府辦公會議上一致通過,但提到區委會議上。遇到些問題。每到年關,區財政籌措行政人員的工資福利還會缺一截,一時籌不錢修建休閑綠……」

    王岐江還是拿財政卡這事,張恪也不意外,笑著說︰「城南區財政明年開春會寬鬆些,編到明年的預算,也更合乎程序,我看不錯,我們這裡的計劃稍微調整一下就可以了。」

    宋培明與張恪交鋒幾回了,每次都給他捏在七寸處。十分難受,還無法掙扎,已經領略他的手段,卻不可以因為他剛讀高中而輕視他。心裡多少有些無奈,說道︰「早就說過區裡不可以干涉造紙廠經營,作為私下裡的溝通,我有個提議。不曉得錦湖公司能不能研究一下?」

    蔣薇聽了心驚肉跳,宋培明這是低聲下氣的求張恪,周復、邵至剛都不曉得是不是要暫時迴避一下。張恪說道︰「不能說干涉經營,城南區政府有提建議的權限,何況宋叔的話,錦湖怎麼會不重視?」聽張恪這麼說,宋培明心裡好受一些,說道︰「新組建的運營公司有沒有把握籌措到六百萬資金向造紙廠預付兩年的租金?」

    張恪指著邵至剛說︰「老邵對這事最清楚。」邵至剛遲疑了一下,剛才辦公室裡。張恪的意見已經很明確了,只得放棄勸說張恪將老廠整體並購的努力,說道︰「沒有問題,有城南區政府一起推動。速度會更快……」

    很多餐飲業老闆都希望擠出四鳳橋的飲食廣場。做餐飲既講究段,又講究集中,黃金段擠進餐飲越多,生意會越火爆,整個海州市區八十萬人口,只有前門這一處不足四平方公里的商貿區,這裡形海州市最密集的商業人流,餐飲店想擠入前門,代價太高,何況前門更適合快餐類餐飲的發展。中高檔餐飲反而不能擠進前門,那會顯得太擁擠,還有比緊挨前門的四鳳橋更適合的區域?

    新光造紙廠問題拖了一年。沒有人想到老廠其實是塊寶,窗戶紙一捅即破,每個人都能想出其中的好處來。

    宋培明已經知道這個結果,只是要再確定一下,聽邵至剛這麼說,可見錦湖公司上下對這項目也是相當有把握,說道︰「我先就說飲食廣場項目宜早遲,光老廠進行改造也不行,至少四鳳橋與飲食廣場之間的休閑綠要同時修建,但是區財政到年關很緊張,區裡能不能提前從造紙廠提出一部分盈利?」

    造紙廠營利四六分,新廠那邊剛剛投產,有個屁盈利,宋培明當然是在打老廠租金的主意。宋培明注視著張恪的眼楮,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其實是區財政佔用造紙廠的資金,這可不是小小城南區政府可以壓制的公司,能不能一念之間。

    張恪手頂著額頭,將眼楮也遮住了,要是別人將他的手掰開,就可以看見他的眼楮都是笑意。唐學謙希望將飲食廣場當先行試點,能形可以向全市推廣的經驗,推動城建規劃思路調整,這樣才能讓他們在市裡得到更多的支持。小叔張知非的[宏遠公司正推上疏港河疏浚工程立項,也需要飲食廣場來遙相呼應。

    九十年代國企改制,國有資產流失最嚴重的還是土資產,那時的國企轉讓,土資產幾乎不作價,許多人(包括後來的邵至剛),帝收購國企之後,將廠企遷至城外,轉手就獲得價值極高的商業塊,因此而巨富。

    張恪自己小心翼翼的遵守規則,以免給父親造不良的影響;或許是小人心思,張恪更看不得別人肆無忌憚的掠奪國有資產。通過這個項目,商業段的價值將會體現出來,只要市裡能堅持原則,眾多國企業的土資產再也不會是蛋糕,讓國企改制不再為官商勾結的盛宴,這才是張恪最想做的事情。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飲食廣場項目都是宜早遲,沒想到宋培明這麼配合的提出這個要求,張恪自然拿手遮住眼楮,免得別人看出自己心裡的得意。但是在其他的人眼裡,宋培明的要求絕對是無理的,合同上約定造紙廠收益,錦湖與城南區政府四六分,那也要等造紙廠真正產生收益之後。造紙廠產生收益了嗎?遠遠未曾!

    雖然說老廠能獲得六百萬的資金,但對前些天剛剛入庫的一千八百萬原料紙漿,以及從職工手裡收取的三百萬保證金,還有極大的差距。雖然區裡細緻的工作,銀行減免了一部分利息,但是今年還要支付近百萬的利息。

    信用證的周轉期只剩下兩個月沒到,新廠還剛剛投產,周復聽到邵至剛的話,還以為能拿六百萬的租金緩衝一下,沒想到宋培明早就在打這筆錢的主意。要不是張手頂著額頭一付為難的樣子,周復可顧不上與宋培明私人之間的交情,首先會提出反對意見。

    蔣薇也覺得很詫異,她與周復的想法很接近,在她的觀點裡,新廠那邊才算錦湖公司的主業,飲食廣場反正是嘴裡的肥肉,什麼時候吃還不是一個吃?但不能影響主業。但是她又明白宋培明為什麼這麼急迫,所以有些搖擺不定。

    許思的想法要單純一些,或許在座眾人中,她的工作經驗最不足,但是她才是無條件主持張恪的人,內心也想維持普通職工的利益,特別是她母親以臨時工的身份進入造紙廠工作,她更希望造紙廠能獲得穩定的發展。

    邵至剛負責飲食廣場項目,而且會在新的運營公司裡佔40%的股份,自然更希望宜早遲,但是他能理智的看待問題,城南區佔用資金,對造紙廠是極為不利的。要不是給逼得沒辦法,哪有企業給政府佔用資金的道理,何況錦湖背後的人物,輕輕的將宋培明掐掉,都不帶聲響的。

    張恪放下手,見宋培明忐忑不安的看著自己,笑了一下︰「宋叔的提議很有創見,不過我要考慮造紙廠的資金用度……」周復繃緊的心鬆懈下來,心想︰這種無理的要求應該拒絕掉。蔣薇有些為宋培明感到難受。

    邵至剛有稍稍的失落,畢竟項目要拖到明年開春,對他有些不利,但是有更充分的時間,也未嘗不是一樣好事。宋培明身子往後靠,拿起杯子舉到嘴裡,努力掩飾料的沮喪。他也覺得希望不大,但是總要試一試,項目拖上三四個月,對他的意義就不同了。

    張恪端起杯子,慢慢的喝了一口,對許思說︰「你打電話看看周總在不在十二樓……我要看看資金上能不能安排過來!」

   「咳!」宋培明嘴裡的咖啡剛咽進去一半,嗆到喉嚨眼裡,還有一半噴到玻璃幾上,周復、邵至剛、蔣薇離玻璃幾近,身上都濺到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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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一十四章 惹是生非

    張恪愣了愣,大概昨晚的事破壞杜飛心裡對女人完美的期盼,還真是十六歲的少年呢,想想自己真正十六歲時,還不是一樣就認定女人、特別是美麗的女人就應該是那種單純而善良的生物?事實上,男人多齷齪,女人也有多齷齪,男人多複雜,女也有多複雜,不能一概而論。

    張恪對男服務生說︰「大廳的那幾個就不要叫了,等會兒領幾個年輕的女孩子進來。」男服務生對張恪的老練有些驚訝,沒有多說什麼,就退了出去。

    張恪看著杜飛,他已經沉默很久了,說道︰「有些女孩子,的確可以拿錢換來,而且很多,沒有什麼好珍惜的,有些女孩子卻不是一樣。至於李芝芳與王炎斌之間的關係,可能並不像你所想像的那麼齷齪。」杜飛身子陷在沙發裡,眼楮盯著不銹鋼條的玻璃幾,沒有說話。

    「事實上,在這裡,」張恪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男人與女人的想法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就像剛剛那個女孩子,以她的相貌,坐到那群小姐中去,就算只陪酒,收入絕對比她現在多好幾倍,她拿一份微薄的薪水做這份辛苦的工作,卻要比坐在角落的小姐更值得尊敬。」

    點心與紅酒先送上來,緊剛才那名男服務生領著兩名小姐過來,粉還是很厚,包廂裡的燈光很亮,能看見她們眼角的魚發紋,沒等男服務生開口,就揮手讓他跟兩名小姐退出去。張恪早對這些庸脂俗粉不感興趣,但就算擺在身邊。也要年輕貌美,免得礙眼,關鍵年紀輕的女孩子沒有經驗,臉皮也薄,不會擠兌你消費,你不搭理她,她們還安靜。

    張恪側眼見杜飛正襟危坐,瞄了兩眼進門的小姐,眼神就閃躲開了,有些緊張。想必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都不曉得領著他來這裡對還是不對。換了兩個女孩子進來。的確很漂亮,妝也不濃。從她們光滑粉嫩皮膚來說,都不超過二十歲,張恪心想︰九四年的盛世年華看上去有些破落,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也只會有兩三個鎮場子,趕巧來早了,不然她們早給別人點走了,這樣的女孩子一晚上能趕幾個攤。

    張恪純粹把她們當擺飾。杜飛卻像有顆掌在身邊。坐立不安,女孩見他這樣。反而趴他手臂上,能讓他身子僵硬半天。張恪笑著陪他喝酒,這樣也能讓他從昨天的情緒中擺脫出來。

    喝了兩支紅酒。男服務生進來打招呼,有熟客點了這兩個女孩。這本來不合規矩,張恪懶得跟他們計較,再說杜飛住家裡面,太晚回去不好,見他對身邊的女孩子也沒有留戀之意,便掏出兩張百元鈔給兩個女孩出去,讓她們隨男服務生出去,又讓服務生通知吧台結賬。"怎麼樣?」張恪靠著沙發看著杜飛,「她們就是能拿錢買來的女孩,多漂亮的都有。」

    「她們長這麼漂亮,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杜飛身子僵硬得酸疼。"她們不懂得珍惜自己,將自己的身體當可發掘的資源,又有什麼奇怪?」張恪可沒有興趣當杜飛的啟蒙老師,灌輸是沒用。

    男服務生拿著賬單進來,在他進門的一瞬間,張恪看見兩名身材粗壯男人站在門口,其中一人滿臉橫肉,目光掠過房間,很凶。張恪眉頭輕輕皺了起來,接過賬單,按說自己進來各方面表現都很老道,沒可能會給當羊牯宰,難不那個出租車司機拿了錢又返回來教唆?

    張恪心裡很不爽,盤算著以來怎麼來找他們的麻煩,至少要敲到他們吐血才甘心,將賬單壓到酒杯下,掏出錢包準備買單。「多少錢?」杜飛從杯子抽過賬單看了看,倒吸了口涼氣,「才喝兩瓶酒就要三千六,怎麼這麼貴,一瓶紅酒不才二百塊嗎?」「兄弟,你看錯了吧,」男服務生將他胳臂夾著的菜單遞過來,「你仔細看看,做生意就講究個明碼標價!」

    張恪將菜單推回去,說道︰「哪家酒吧沒有兩本菜單,這個,你不要拿出來唬人……」「說什麼說,皮癢癢不是?」門給站在外面的漢子推開,他把頭探進來,拿看羊牯的眼神在張恪與杜飛料狠狠舔了一下。

    張恪眉頭一揚,銳利的目光瞥了門外那人一眼,抬頭注視著俯著身子站在面前的服務生,手指頂著他胸口︰「在事情沒有談崩之前,還是先把恐嚇那套收起來……」

    服務生當然是唱紅臉的,能讓羊牯怪怪將錢掏出來,他脾氣好得很,讓張恪拿手指頂著他的胸口,也不氣惱,笑著說︰「兄弟能明白這個理就好,大家都是和氣生財,打斷你們一條腿一隻手,我們還要到公安局打點不是?到時候,你們還是要掏錢,為什麼,你們來這裡消費了不是?消費了,就要買單,就是周富明他過來,也得掏錢!賬單上可是明明寫著清楚,這還是我憑著私下裡的交情,給你們打八折……

    「你跟兩小娘養的"門外的漢子有些不耐煩。「媽的,你罵什麼?」杜飛蹭的火了起來,操起紅酒瓶,指著露出大半片身子的漢子。「小娘養的,真他媽皮癢癢了?」那漢子推門走進來,「敢拿酒瓶對著你關爺!」另一名漢子抱胸堵在門口。

    「好了,」張恪將杜飛手裡酒瓶拿下來,「花錢買個教訓,他們掙錢也不容易。」出去隨便一個電話就能把這裡擺平了,沒必要吃眼前虧。將皮夾裡的錢都掏出來,遞給男服務生,「給我們留一百塊車費就可以了。」

    「車費要一百元?」那漢子從服務生手裡拿過錢,捻了捻,缺不多,從最上面拿起兩張零幣不屑的丟到桌上,「兩塊錢坐車就可以了,缺的錢也不用你寫借條了。」張恪見杜飛瞪著眼楮,隨時都可能發作,拽著他的手臂往外走。

    這時候差不多有九點多了,對於某些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大廳裡七零八落的坐著一些人,走到吧台前,杜飛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對跟在後面出來的男服務生說︰「把賬單給我們。」

    張恪心想杜飛還真是單純,到門外給西城分局打電話,分局還會管朝他們要被敲詐的證據?男服務生也不氣惱,將賬單遞給杜飛,笑嘻嘻的說︰「我們這裡的價格都是經物價局核過的,你要發票也有,不過17%的稅要你們自己掏。」

    張恪瞥見一名男人推門從外面進來,三十三四歲,臉瘦長,認得他就是盛世年華的老闆盛青。自己認識他應該在十年後,那時盛世年華已經是海州最豪華的場所。由於張恪經常領大客戶到盛世消費的關係,盛青也偶爾出來打打招呼。

    杜飛接過從男服務生接過賬單,聽他這麼說,心裡惱火之極,恨恨的罵了一聲︰「媽的,今天給狗咬了。」「小娘養的,你罵什麼?」那名長相兇惡的漢子跟在男服務生後面,聽到杜飛低聲罵,箭步串過來,抓住他的領口就是一巴掌。杜飛根本就不那種怕事的少年,在他巴掌扇出來的同時,一腳蹬了上去。

    張恪反應也不慢,抄起吧台的一支啤酒,朝那漢子的頭猛甩過去。一聲悶響,那漢子捂著眼楮就蹲了下來,啤酒在上炸開,大廳裡的人嚇得都跳了起來。趁那個男服務生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張恪一腳踹他小肚子,將他踹得老遠,反手拽著杜飛退到吧台後面,抄起啤酒瓶,嗖的往另一名漢子頭上砸去,讓他頭一偏,砸後面桌上的人身上,就聽見那人慘叫了一聲。

    張恪拿起啤酒,往大理石台上一磕,將底磕掉,指著吧台裡的兩名男服務生︰「滾出去!」這兩人是純粹的服務生,不是打手,退出去給杜飛在後面踹了兩腳,差點趴上。杜飛要追出去打,張恪忙拉住他︰小子還不會看形勢!

    那個女服務員也要跟著出去,張恪一把拽過她的領口︰「你留下!」吧台狹窄,將青皮流氓都逼在外面,難保他們不拿椅凳砸進來,留個人質還算好的。張恪將她推到杜飛懷裡一推,將磕掉底的啤酒瓶一揮,將要衝進來吧台的一名漢子逼出去。這會兒從東邊的包廂裡串出四名漢子,看見這邊動起手來,隨手抄起折疊凳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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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一十六章 紈褲子弟

    張恪看著對面的萬天才、趙司明,說道︰「今天的事就這樣過了,你們要留下來吃夜宵?」萬天才、趙司明哪有心思吃夜宵,起身便走,盛青馬上安排人叫車送他們回家。

    萬天才、趙司明一走,四個青皮混混也退了出去,盛青、邵至剛、吳天寶都坐了下來,吳尊也想坐下來,張恪眉頭卻是一揚,對吳天寶說︰「我上回跟吳尊說過,我很不喜歡趙司明這個人……」吳天寶心裡一寒,聽盛青說張恪與杜飛後來追著萬天才、趙司明兩人打,就是因為他們先前躲在一邊看好戲。

    除非跟盛青有仇,不然吳尊怎麼會坐視不理?純粹當時沒有反應過來。事實上杜飛與酒吧的人突然動手、杜飛掄著酒瓶砸人,到盛青出聲制止,就眨眼間的工夫,吳尊的腦筋還沒有轉過來,張恪與杜飛就跳出來追打萬天才、趙司明。

    吳天寶知道的事情沒有邵至剛那麼多,但是那輛軍牌奧迪也坐過一回,張家背後的勢力可不僅僅一般人所想像的那樣,雖然跟這小年的小叔張知非關係密切,但保不定人家心裡會起什麼心思。

    「站那!」吳天寶瞪了兒子一眼,腆臉對張恪笑著說,「早前就跟你小叔說過,我家小子要有你的一半機敏,就省心多了,他再跟趙司明、萬天才混一起,我敲斷他的腿……」

    「呵呵,」張恪笑了笑,趙司明、萬天才在這裡被打追打了一頓,沒有臉皮再過來混了。對吳尊的表現也不介意,二十歲出頭的毛頭青年,做事哪裡會考慮什麼後果,「沒那麼嚴重,市裡的關係都比較僵,我跟杜飛逮到機會能揍萬天才一頓,又怎麼會錯過?說什麼旁不旁觀,那只是借口,我要看見萬天才、趙司明給別人打,我跟杜飛一樣會偷著樂。我看吳尊當時是沒有反應過來。我相信他不會旁觀。」瞥眼看了吳尊一下,看他有二十了。卻不如杜飛穩重。

    盛青見張恪坐在那裡,語氣裡也有教訓邵至剛、吳天寶的意思。語氣比他們這些做流氓的還流氓無賴,心裡忐忑不安,只怕這事沒法善了。身體往前移了移,只有小半個屁股搭在沙發上,說道︰「恪少既然與吳哥、邵哥認識,那我們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今天的事。都是我下面人做事不長眼。要怎麼處置,就聽恪少一句話。」

    張恪看了盛青一眼。人精瘦、才三十三四,眼楮精亮,很有神。盛世年華是在丁向山倒下之後,才開始做大的,很快就為海州最大最豪華的場所,一直到張恪出車禍前,都是那麼興旺,所以海州對他的事也晦莫如深。沒人清楚他依靠誰的關係發家。邵至剛在年之前依靠丁向山發家的,邵至剛與盛青的關係應該算不色親密,不然就很可能都綁在丁向山這棵大樹上了,不過,邵至剛語氣裡還是蠻維護盛青。

    「你說怎麼辦?」張恪側頭問杜飛,「誰的手要是挨上我臉,不斷一隻手怕是沒人會長記。」盛青蓮有些難看,哪裡想到張恪這小小的年紀做事這麼狠辣?張口就要烏鴉一隻手!

    盛青側頭看了看吳天寶、邵至剛,希望他們能說一句話。邵至剛、吳天寶都抱胸不說話,要是當眾給人打了臉,有能力不讓對方家破人亡才怪呢,何況十六七歲的少年,最是血氣方剛。杜飛也不知道會這麼嚴重,有些不知所措,他從邵至剛、吳天寶進來開始,就有些迷糊了,張恪怎麼就跟他們都認識呢?盛青陰沉著臉,說道︰「我去叫烏鴉過來!」

    張恪突然笑了起來︰「你們還當真了?說笑而已,說笑而已,我們又不是道上的,要人家一隻手做什麼,盛大哥,坐下說話……」欠著身子做出要拉盛青的樣子,「今天的事,不管怎麼說,盛大哥手下人都有些過了,那人叫烏鴉是吧,讓他過來給杜飛道個歉就算了。」

    剛剛那一會兒,可沒有人以為張恪在說笑話。盛青背胛裡都出了一身冷汗,想起邵至剛進來時對他說話的,背脊裡感覺冷冷的,張恪這少年可不像一般少年。邵至剛抿著嘴淡淡笑著,他自己今天剛受張恪的教訓,這時候看見盛青又得了教訓,心裡多少能平衡些,心裡卻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處事老辣的少年人?

    盛青站起來去喚烏鴉,除那個滿臉橫臉的漢子進來,參加群毆的青皮都進來道歉,盛青手裡還拿了個信封,遞到張恪面前︰「只要這家盛世還是我盛青,恪少與飛少過來,就是盛世的貴賓。」張恪接過信封,感覺蠻厚實的,點點頭,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跟杜飛明天還上學呢,我們就不打擾了。」

    邵至剛送張恪、杜飛離開,吳天寶留了下來,他與盛青關係好,看著邵至剛的車子離開,他才與盛青回到酒吧裡,服務員在裡面收拾東西。「兄弟,這一次損失不小啊?」吳天寶笑著說。"破財消災,能把這事揭過也能安心。」盛青苦笑著說。

    「老邵的話,你別不中意聽,」吳天寶提醒他說,「那小孩的厲害,你也看到了,他家跟唐學謙關係好,再上面也有人,完全不是我們能惹的。我跟他小叔是初中同學,他都不怎麼搭理我。」看見兒子吳尊挨過來,踢了他一腳,「不是叫你少跟萬天才他們走一起,你怎麼不長記?」

    「萬天才的爺爺萬向前不是人大主任,他老子萬勇不是外經貿委主任,他家哪裡比張知行差了?」吳尊小聲嘀咕著。「你眼楮瞎了,我來之前,這裡是誰追著誰打的?」吳天寶瞪了兒子一眼,「市裡的事,我們沒資格摻和,但我們不能兩邊都討好,這很惹人厭……」

    盛青知道吳天寶這是借教訓兒子提醒自己,也不說什麼,市裡領導針鋒相對,還真不是他們這些小蝦小魚能摻和的,一招不堪,粉身碎骨,但是誰也無法得罪,還是頭疼。

    張恪讓邵至剛開車將他們送到富貴園,杜飛沒受什麼傷,就料擦破一塊,衣服破了幾道口子,不能讓他就這麼回家,張恪讓他晚上睡富貴園。臨走時盛青塞給張恪的信封裡裝著兩刀錢,張恪分了一刀給杜飛用。

    要做一名紈褲子弟也是需要天分的,至少在這一點上,杜飛遠遠沒有萬天才的那種自覺。張恪不清楚這兩天的事情會造杜飛心理上多強烈的衝擊,想想自己在情感上的經歷,這些事情,足以讓十六歲的少年在情與觀念上發生重大的轉變,不得不告訴他一些紈褲子弟所必須知道的常識,更告誡他,無論做什麼事,都不能給他的老子杜小山惹太大的麻煩。要他都要一直的清醒的認識到︰他老子杜小山在西城區委書記的位置上坐著,這才讓盛青、吳天寶那些年人畏懼他們、討好他們的根源。失去這個,那他連狗屎都不是。

    杜飛一直好奇張恪這學期一直在忙碌什麼,吳天寶、邵青看上去都很聽他的話。張恪笑著對他說︰「知道這些,要等你為合格的紈褲子弟之後;缺錢的話,你跟我說,不要輕易拿別人的錢,他們說不定有別的目的,會給你老子帶去麻煩。不過你一直在西城區混,也沒有花錢的機會。」

    第二天是星期二,一中表面上都恢復了正常,王炎斌將工作移交給替代他的校長馬子善,張恪沒有看到他離開時的樣子,據說很沮喪。這麼短的時間裡完交接,只能說教育局那邊迫切了些。但這些跟張恪都沒有太大的關係,曹光明養好傷之後,也不會出現在一中的校園裡,他將直接到二中當校長。

    張恪與杜飛走進教室裡,李芝芳滿臉的不自然,杜飛鼓起勇氣,將昨天在張恪屋裡寫好的調班申請遞給李芝芳,他們倆人之間,無論誰跟誰,短時間內都無法正面相對,畢竟不能假裝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將調班申請交給李芝芳,杜飛轉身就出了教室。李芝芳發愣的站在那裡,注意到杜飛的臉有兩道細長的傷痕,想問卻開不了口。李芝芳確實不知道以後要如何面對撞破自己私情的學生,心裡想或許自己離開學校才對,沒想到杜飛會提出調班的申請。那萌生的少年情懷,就在一場失敗的捉事故中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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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0-27 06:10 PM|只看該作者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一十八章 娛樂場的去留

    教室裡,唐逗張恪說話,張恪只是擺出酷酷的表情話可不好玩,只是想著晚上還要去公司跟蔣薇、周復、許思他們踫頭,真讓人頭疼的,都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真要說出實情,還不讓人給笑死。沒有辦法,既然決定飲食廣場項目正式啟動,那事情肯定是堆了一大堆,還不清楚謝晚山會不會答應給將海州分公司賬上的資金調給造紙廠用。

    前天大雪,面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要連晴好幾天才可能消掉,挨到放晚學,由於面積雪的緣故,比平日還要亮光些,只是融雪的夜格外的冷。氣溫降到零度以下,唐就不在學校上夜自修,張恪先送唐回家,然後再趕到公司,海州城小,坐出租車的話,也只多花不到半小時的時間。

    舌頭還是痛,張恪沒跟周復打招呼,直接進了許思的辦公室,對她說︰「今天晚上的會你主持一下,我不說話。」「你說什麼?」許思疑惑的看著張恪,聽不懂他吐字不清的話,「你舌頭怎麼了?」「今天晚上的會,你主持一下,我不說話。」張恪一字一字又說了一遍,見許思臉關心的湊過來,心虛的別過頭去。

    「咬著舌頭了?」許思好奇的問,想想不對,又問他,「被女孩子咬著舌頭了?」「我中午吃東西咬著自己的舌頭。」張恪心想女人的直覺真恐怖,但萬萬不會在許思面前承認。

    「有些東西我不知道,但是我又不傻。」許思含著笑說。「你今天欺負哪個女孩子。竟然舌頭都給咬了,伸出來我看看。」見許思不介意,張恪心裡倒有些失望。伸出舌頭給她看了一下。許思學唐那樣,伸出手指在他舌尖上踫了踫,問張恪︰「疼不疼?」「疼。」張點點頭。

    「看你以後還花心,活該被咬。」許思笑著說,「不要說話了,明天就能好。」"那我晚上吃什麼東西?」張恪索將舌頭伸出來說話。

    「難看死了。快收回去,」許思顰眉忍笑,手指壓著張恪的舌頭,不讓他亂說話,「就餓你一頓。」「啊!」蔣薇推門看見這一幕,輕叫了一聲,笑著問,「不打擾你們?」

    「張恪吃東西咬著自己舌頭了。」許思俏臉微紅幫張恪圓謊,「多大了人,吃東西還會咬著自己的舌頭?」說起來奇怪,許思心裡真希望是這樣。蔣薇笑了笑。問張︰「開不開會?」張恪大著舌頭說︰「我不說話,聽你們說。」聽張恪吐字不清樣子。蔣薇笑了起來,點頭就出去了。

    造紙廠那裡一切都按部就班,周復只是例行的工作匯報,蔣薇與劉明輝準備明天就出海州,分赴安徽與廣州調查影碟機的生產技術與市場前景,這時候把他們派出去,其他人都不太能理解,只是張恪堅持而已。

    飲食廣場項目將全權交給邵至剛負責,早就定下公司名稱的世紀餐飲責任有限公司過幾天就能正式掛牌,目前不影響項目的正常運行。經過昨天的事,邵至剛對張恪印象又一次發生了轉變。張恪並不介意昨天的事情會給自己造不良的影響,對於少年人來說,惡名聲更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在國內,結交黨政領導的不良子弟,一直是拉關係、走後門的捷徑,商人、企業家就怕黨政領導的家屬太潔身自好、太品端良。十六歲的少年想要以自己學識與品折服人是很困難的事,依仗父輩的權勢,拿暴躁的脾氣、惡劣品,往往能讓人屈服。

    邵至剛當然不會這麼簡單的看待張恪,他從張恪身上看到尋常少年絕不可能有複雜形象,絕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兩句話就能概括清楚的。張恪之前就說過,要在飲食廣場項目正式啟動之前,將隔壁的源翔場給並下來,邵至剛會上說已經談妥了,但是源翔的老闆只同意轉讓70%的股權。

    不提源翔場的那邊會隨著飲食廣場的建而水漲船,將源翔場背後的院子與造紙廠那塊打通,將在飲食廣場東側形一個新的大通道,這對飲食廣場的整體佈局無論利與不利,但能將隔壁的源翔場控制在手裡,那是再好不過的

    原先的造紙廠正常生產時會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周圍數百米都能聞到,這極大的影響一牆之隔的源翔場,溜冰場與迭都不是算高檔的場所,源翔的老闆郭建這些年並沒有從中撈到多少錢。一方面,邵至剛代表世紀餐飲給出一個相對來說有誘惑力的價格。

    另一方面,郭建對飲食廣場這事情能不能辦,辦之後效果怎麼樣,都沒有太大的信心,聽說區裡除了宋培明,其他人都不大支持,聽說還是缺乏資金。就算如此,郭建也沒有將場都放棄掉,只同意轉讓部份股權。

    世紀餐飲負責四鳳橋飲食廣場項目的運營,飲食廣場全稱為「四鳳橋大食匯」飲食廣場,由越秀公司註冊相應的商標。所有進駐飲食廣場的餐飲店在店名前都需要冠以「大食匯」三個字,如吳天寶籌建的「大食匯‧建酒店」。九四年國內企業對無形資產不甚重視,卻不是一點都沒有意識。

    整個新海通大廈都沒有哪一家越秀公司,邵至剛心想所謂的越秀公司大概只存在張恪的辦公桌抽屜裡,聽說造紙廠的商標也給張恪握在手裡,不得不佩服他的高瞻遠矚,雖然是承包經營,等到承包期限過了,造紙廠大概也無法脫離他的控制吧。

    越秀公司只是註冊商標而已,以後持續投入的廣造與規範化運營,形良好的商譽,才會讓註冊的商標真正的具備價值,這種無形資產的增值,都將給張恪無恥的掠奪走。邵至剛心裡不爽,那是肯定的,卻更加佩服這少年所體現出來的意識。

    並購嘉信之後的海泰貿易掌握東海一省的渠道資源,他們同時為新光造紙廠在東海省的一級經銷商。新光造紙廠的產能還遠遠不能足滿足東海省的中高檔文化用紙缺口,暫時不需要消耗額外的精力去拓展外省的市場,應張恪的要求,謝晚山同意將海州分公司賬上的三百萬資金提前預付給新光造紙廠。

    這筆資金將首先轉借給城南區政府,用於四鳳橋綠工程的立項,張想起宋培明心急的樣子,大概連新聞稿都擬好了吧?大家都知道張恪咬著自己的舌頭,匯報過工作,就各自散去。

    張恪喜歡與許思單獨在一起,這樣對許思也沒有壓力,沒有讓周文斌開車送他們。出了新海通大廈,許思說要回去,張恪哭喪著臉說︰「你就不管我死活了?」「餓一頓有什麼關係?」許思抿著嘴笑。外面的氣溫很低,吐氣霧,許思將平光眼鏡摘下來,搓手哈氣,說道︰「你這樣子也不能吃東西。」

    兩人買了兩盒牛奶跟一堆零食到富貴園小區。一進屋,許思就直喊冷,張恪抓過她的手捏了捏,冰冰的。「幹什麼?」許思將手抽回去。張恪展開手臂說︰「空調啟動慢,我這裡先讓你焐一焐。」「那你轉過去。」許思將手從背後伸進張恪的外套,貼著絨衣線焐了一會兒。

    張恪扭過頭說︰「我的手也冷。」「你今天是不是這樣騙人家女孩子的?」許思橫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張恪笑了笑,跟許思認識半年多了,算是對她很熟悉了。即使這麼熟悉,還是覺得許思的美是那麼的動人心魄,細看一會兒,心臟都會發緊,特別是許思含情的顧盼,更甜美勁從骨頭裡滲出來。

    男人都是貪婪的動物,張恪從沒有想過要在唐與許思之間做取捨,既然命運安排重活一回,這或許是命運的安排也說不定。拆開一盒牛奶,咕咚都灌入肚子裡,餓壞了,也沒聽許思的話先拿去熱一下。

    說來也奇怪,中午還好好的空調,等了好一會兒就是啟動不了。許思提著水壺去燒水,回來坐到張恪的身邊,拆開零食,慢悠悠的吃了起來,她拿這個當晚飯。張喝了冷牛奶,肚子冰涼的,舌頭還是麻痛,只能眼饞的看著許思將一小片一小片辛辣的炸薯片塞進嬌潤的紅唇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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