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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戰風雲] 更俗 -【重生之官路商途】《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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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章 斷別人財路

    趕到西城飯店由服務生引領到包廂,張恪推開門一看,唐學謙、宋培明都坐在裡面,倒吸一口涼氣,問道︰「三堂會審啊,我爸人呢?」「就我們五個人,你爸下去點幾個特色菜。」唐學謙站起來招待謝晚晴入座,宋培明也不敢坐著不動。"顧姨跟唐婧人今天有事情?」張恪側著頭問。「這次是以市政府的名義招待晚晴跟你,就我們五個人。」唐學謙笑著說。

    張恪拉著椅子剛下落座,聽唐學謙這麼話,對晚晴說道︰「晚晴姐,宴無好宴,唐伯伯把無辜群眾都遣散了,我們還是另找方吃飯……」心裡卻想︰唐婧不來也好,就怕她突然說起許思的事情,會很難堪。張恪拉著晚晴裝樣子要走,門給張知行從外面推,他伸手卡住張恪的脖子梗,笑著說︰「渾小子,多少天沒回家了,這會兒又想躲哪裡去?是不是還有十來天就要期末考試了,你這次準備給我丟多大的人?」

    張恪連忙告饒,過兩天蔣薇與劉明輝就要回來,還真沒有時間去管期末考試的事,腆臉笑著說︰「一直在努力,以後會更努力……」大家笑著入席,晚宴進行到一半,張知行吩咐服務生讓底下的菜緩些上,話題就轉到新光造紙廠上。張恪在來之前的車上就跟謝晚晴打過招呼,先由她來打馬虎眼。

    謝晚晴笑著說︰「管理上都有專業人士,解決造紙廠問題的方案,還是跟張恪一起討論出來,正泰那邊也相當關心。目前看來還算功。」這麼說,倒要把張恪的功勞分掉一半,晚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曉得張恪為什麼要堅持這麼做,又說道,「張恪對錦湖具體運作也是非常的熟悉。」

    張恪這麼做,一是不想鋒芒太露,第二給唐學謙、宋培明加深謝晚晴一直在遙控錦湖運作的印象,就算許思在錦湖的事情給唐學謙知道,他們也會深信許思是謝晚晴在海州的助手。

    「哦。」唐學謙他們哪裡知道張恪心裡的小,見謝晚晴將話題引到張恪身上。看著張恪,既然張恪也熟悉。那就讓張恪來說說。」「我爸上回跟我提起過這事,我就特意找人好好的問過,」張恪撓撓腦袋,因為涉及到很專業的金融知識,關鍵很多金融思路在九四年還很新穎,免得爸爸跟唐學謙他們太驚訝,張恪繼續虛擬一個在背後指點迷津的人。說道。「造紙廠的經營模式不能作為經驗向全市推廣,新光造紙廠有其特殊。

     根據海泰公司報告,中高檔紙品的市場缺口很大,拿這個模式去承包造紙廠。風險其實很小。如果套用到其他企業上,首先就面臨兩個風險,如何保證職工上繳保證金能存本增息,不給虧空敗光?這涉及到企業內部集資的問題,明年可能就要緊起來,錦湖還打算換一個名目進行;另外一個就是如何保證下面企業不利用信用證套現?」

    唐學謙皺著眉頭,陷入沉思,宋培明不是學經濟出身,問道︰「什麼叫信用證套現?」張知行解釋道︰「信用證目前主要用於進出口貿易的支付,倘若銀行開出信用證,企業採購的原料到岸並不用於生產,而轉手帝傾銷,企業就可以套取現金,其實造紙廠的運作模式,已經體現信用證短期融資的功能。」就算這番話是別人說給張恪聽的,十六歲的少年能理解這些專業極強話,也不簡單。唐學謙沒有想太多,在他看來,張知行兒了是太優秀了。

    張恪說道︰「貨物先出口後進口,貨物可以一直存在保稅區的倉庫裡不動,只要單證到香港走一圈回來,還可以省掉貨物運輸到岸時間,以現在銀行監管的方式,信用證套現非常便利。但是其中存在的金融風險是極其恐怖。現在海州很多國企已經沒有開具信用證的資格,但是市裡將造紙廠的模式當作功的經驗去推廣的話,就會迫使銀行放寬信用證開具的條件,這個環節中產生的信貸風險精難控制。我與人討論之後,覺得這種模式不適合廣泛推廣,市裡要借鑒倒是可以……」

    唐學謙問道︰「你跟誰討論這個問題?」見張恪料露出為難的神色,不糾纏這個話題,直接問最關鍵的方,「市裡如何借鑒這個模式?」

    「錦湖所制定的方案還不僅僅是目前所進行的這部分,」張恪說道,「在此之前,我們就全面討論過海州市制紙產業的現狀。海州市還有六十七家國營或集體造紙廠,這些廠的工藝、設備都相對落後,特別是造紙廠的制漿工序對環境造極大的污染,去年市裡就發文要求所有的造紙廠關停現有的化學制漿工序,但是很少嶼紙廠聽從市裡的安排。這些造紙廠長期以來都生產低檔紙品,這些紙品的市場利潤不高,關停制漿工序,就要採購價格偏高的商品紙漿,本會更高……」當然在全國大範圍關停落技術落後的制漿造紙生產線之後,也會造低檔紙品的市場空缺。在九四年之後的十年間,國內一共關停兩萬多條化學制漿生產線以解決日益迫切的環境問題,這造國內紙品供應無論中高檔的還是低檔的一直處於緊急的狀態,新投產的還沒有關停的多,整個產業一直處於不飽和的狀態,張恪還沒有正真無私的將這點都說出來,「造紙業是規模化產業,規模越大,效益越穩定,新光的新廠一開始投資三千多萬,最後還缺近兩千萬資金才能投產,海州市其他六十七家造紙廠,有多少家有實力像新光造紙廠這樣進行技改?」

    宋培明繃著臉,新光造紙廠技術、建造新廠只是市裡先推出的試點,僅新光一家就生出這麼多的是非,誰還敢大刀闊斧的進行大規模技改?但是不技改。原先落後的制漿工序給環境造的壓力又太大。宋培明沒有說,他差不多能猜出張恪接下來要說什麼。

    張恪繼續說道︰「只要錦湖在新光造紙廠進行的試驗獲得功,就可以大範圍的承包海州其他的造紙廠,響應市裡的要求,關停承包廠的制漿工序,利用大規模原料紙漿採購的優勢,降低採購本,原料採用優質商品紙漿之後,紙張的質量會有所提高,加強質量管理。更加明顯,之後再利用統一銷售渠道。降低銷售本,只要做到這三點。加上市裡對關停制漿工序後的補償政策,絕大多數造紙廠都能恢復盈利,然後有選擇的進行技改,最終都徹底放棄落後造紙工藝,即使有一些造紙廠不能功,錦湖也有能力將風險化解掉,畢竟都是造紙廠。就算有一部造紙廠破產清算。也能很方便的解決最讓人頭疼的人員下崗問題,這才是我們討論出來最終的錦湖模式……」

    大家聽張恪將錦湖最終的方案吐露出來。都相當的詫然。謝晚晴都沒有聽張恪提起來這些計劃,這可不是新光造紙廠一家,而是將目光放到海州市的整個造紙業上。當然,會因為域分散限制,只挑選重點造紙廠進行整合,由於採取承包經營加約定收購的形式,錦湖一開始並不需要拿出太多資源,只要掌握好原料紙漿的採購與產品銷售兩個環節即可,卻能撬動整個海州市的造紙廠。

    「錦湖目標很遠大啊,」唐學謙只當張恪僅僅參與這個方案的制定,這個方案真能實現的話,就能迅速解決全熟紙行業的污染問題,當即對謝晚晴表態,「只要新光造紙廠這邊取得功,錦湖有意實施這個計劃,市裡會大力支持……」謝晚晴還沒有時間細想這個問題,要逐步實現這個方案,就能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裡,組一座大型的造紙集團,但是整個方案的複雜程度,絕不是張恪嘴裡說的這般輕鬆。見唐學謙頗受這個計劃的鼓舞,笑著說︰「錦湖當然會努力去做。」

    這時候覺得張恪年紀這麼少,真是可惜了,不然就可以大施拳腳了。張恪說的方案還是錦湖內部的事情,唐學謙倒是沒有忘記今天的目的,說道︰「你說市裡可以借鑒錦湖的模式,怎麼借鑒?」張恪說道︰「錦湖需要控制經營風險,又受到自身管理水平的限制,只能局限狹窄的行業,就像當前,專注於造紙業,功的概率更高一些,就算看到有其他的機會,如果不是特別誘惑人的話,也會不得不放棄……」

    「特別誘惑人,你是說四鳳橋飲食廣場?」唐學謙笑著問。張恪笑了笑。要不是想將邵至剛網羅棋下,張恪不會將四鳳橋的經營權抓在手裡,不是每一分錢都能抓在手裡的,幸好有邵至剛負責那塊,不需要牽扯他的精力,不然真沒有精力去想別的事情。面對唐學謙戲謔的問題,張恪倒不急於否認。

    「我也問別人應該如何借鑒,」張恪說道,「別人問過我很簡單的一個問題,我拿出來問問你們?」

    「你說。」唐學謙越聽越有興趣,手臂都趴桌面上來。「現在搞國企改制,但是在改制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存在國有資產流失的問題。一家企業,資產值兩千萬,私下溝通一下,壓縮到一千萬併購,再拿這廠抵押貸款一千萬拿去收購第二家企業,只要保證資金褳供給,可以反覆的收購下去,然後再將這些企業的資產分拆轉賣,誰都可以在短時間為巨富……」張恪看著唐學謙,說道,「唐伯伯,如果有人跟你合作,這可不可行?"「胡說八道,這是什麼問題?」張知洶旁邊一直沒說話,這時候見張恪有些胡言亂語,才插了一句話。

    「唐伯伯當然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如果某級黨政領導經不住誘惑,在企業改制中官商勾結,極可能導致國有資產的流失……」唐學謙輕聲嘆了嘆︰「這個現象倒是也有……」只是不清楚張恪提這個問題有什麼用意。

    張恪說道︰「國企改制,私企收購國企中這麼搞,是官商勾結掠奪國有資產。國法不容。別人確實有這麼做的,我們不去管他,但從這裡面,我們看到一個極好的思路……」張恪停了一下,又接著說,「如果收購國企資產對象也是國企,特別是海州市屬企業收購城南區屬企業,這麼搞,有沒有法律上的問題?」

    「好,」唐學謙明白張恪的意思。拍了下桌子,禁不住站了起來。「你是說由市裡出面籌建像錦湖這樣的空殼公司去對下面的國企進行改制?」

    「唐伯伯,還是坐起來說話好。」張恪笑了笑,說道,「有人曾勸錦湖先收購老廠的資產,再拋出四鳳橋飲食廣場的方案。我要問問宋叔,雖然老廠拿出抵押貸了兩千五百萬,但是在飲食廣場方案露出水面之前,錦湖拿一千萬購買老廠那塊。城南區的阻力會有多大?就算手續上有問題。那錦湖拿兩千五百萬買這塊,我想總歸沒有問題了吧!我要問問宋叔叔。現在那塊值多少錢?」

    宋培明聽張恪這麼一算,額頭都滲出細汗來了,造紙廠沒有對老廠多投入一分錢。現在每年要淨得三百萬的租金,還不算上世紀餐飲的運營盈利,說那塊塊值五千萬也值,總之要遠遠超過二千五百萬。張恪笑著說︰「宋叔心裡一定在想,錦湖既然想到這點,為什麼不在拋出飲食廣場方案收購老廠資產?」

    宋培明笑了笑,他是有這種疑問,但不能真讓別人以為他這麼想。張恪說道︰「晚晴姐說過,錦湖能賺到的錢,不能有一分錢讓別人說三道四,有些領域,錦湖是不會介入,特別涉及資產並購這一塊,很多事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唐學謙看了謝晚晴一眼,在他看來,這或許是徐學平定下規矩。謝晚晴笑了笑,沒有拆張恪的台,張恪能知道錦湖的底限在什麼方,讓她很放心,有些做法,她也是很不贊同的。

    張恪微微一笑,將眼楮轉看向唐學謙,說道︰「在國企改制中,土資產是很容易被忽略掉一塊,市裡沒有錢,我看市裡倒是很有錢。市裡可以籌建一家公司,仿照錦湖的模式,但可以不用受行業的限制,先以承包經營的方式接管西城、城南、新東三個區範圍內市屬、區屬企業,並逐步收購運營功企業,這當中就算存在利益輸送的問題,也是必要,也是不受非議的。只要能籌集到一部分資金,就可以逐步將廠企外遷,套出的都是優質土資源,但是盲目的發展商業產,並不是一件好事,可以效仿四鳳橋模式,先利用現有的資源開發各類專業市場,有條件的就拿去進行商業產的開發,到那時公司的資產就會迅速膨脹,就算前面有些企業運營失敗,這時候也有能力回過頭去收拾殘局,這家公司同樣可能拿這個模式可以向下面的區縣擴張……」

    張恪說完話,唐學謙、張知行、宋培明都陷入沉默,謝晚晴定楮看著張恪,她清楚這都是張恪自己的想法,這才小小年紀的他真正的胸懷吧?張恪的話給人太強烈的衝擊,接下來大家都若有所思的樣子,反而變得很沉默。吃過晚飯,宋培明開車先走了,張恪他們先送謝晚晴回賓館之後,就讓轎車沿著疏港河外側的公路緩慢的行駛。

    不知不覺都已經是夜間十點了,外面天寒凍的,路上沒什麼車子,經過造紙廠,圍牆已經給扒拉掉了,露出裡面高大的廠房與空闊的場,張恪想起疏港河的疏浚問題,轉過頭問道︰「疏港河的疏浚問題,下面有沒有人提出來呢?」"哦,市環保局與水利局都提了一份議案,可能的話,直接拿到市委常委會議芍論,」唐學謙問道,「你關心這個?」

    「造紙廠都關停接近一年了,老廠後面的河段裡還是有刺鼻的味道,那一小段河道總是要先清理的,我先問問。」張恪心想小叔的工作也是蠻迅速的。車子沿著河西路往北開,經過市棉織四廠,唐學謙問張恪︰「你說將廠企遷出城外,老廠暫時不能盲目的進行商業產開發,可以利用現有的資源搞一些專業市場,那我問你,棉織四廠這塊做什麼好?」

    「小商品批發市場!」張恪不假思索的說,就算現在不提,海州市的小商品批發市場也會在兩年後出現,並迅速繁榮起來,不過最開始建造的市場,還是先棉織四廠北面征了一大片。九十年代中期,市棉織四廠還能勉強維持,要等到年才給擴張過來的小商品市場兼併掉。

    「為什麼?」唐學謙見張恪回答很乾脆。唐學謙特意拿棉織四廠的段說事,說明他心裡已經有這方面的意識,只是還不能確認,因此他身處的位子以及他的為人,讓他每做一項決定都會經過深思熟慮。張恪知道自己最大的優勢在那裡,他清楚的知道哪一種趨勢注定會出現,這是不可逆轉的大潮流,而且對這種趨勢有著別人無法想像的樂觀估計。他做決斷時,不會瞻前顧後、不會猶豫寡斷,不會徘徊不前。就算唐學謙的學識、閱歷比張恪要強得多,也無法有他的果斷與對未來的清醒認識。

    當然,張恪也知道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唐學謙信服,必須有實質的東西去說服他,繼續解釋道︰「這個問題應該找海泰貿易的周遊來回答,他是專業人士。幸好他跟我說起過這事,對於從事經銷代理的渠道商而言,渠道延伸到城市的城鄉結合部,是最經濟的,再往下延伸,運輸本會激增,對市場的管理難度也會激增,從經濟學考慮,經銷商的渠道應該在城鄉結合部處終止,但是商品如何繼續從城鄉結合部往下面的鄉鎮疏散,那就是依賴各類商品批發市場,海州市好像還沒有專門的大型商品批發市場,有一些小規模批發市場還不了氣候。」

    唐學謙嘆了一口氣,笑著說︰「倒恨不得你趕緊畢了業,過來給我當助手,」丁向山案中,葉新明讓唐學謙大失所望,以致他當上代市長之後,沒有要求給他安排專職秘書,他轉身對張知行說,「關於籌建殼公司的事情,你馬上擬個方案,先不要把基調定太高,能讓市政府辦公會議直接通過就行,先不要驚動其他常委,我會私下裡會跟周書記先溝通一下,有可能的話,可以從城南區開始,讓宋培明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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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二章 萬燕集團

    劉明輝已經從安徽返回海州,第二天到公司裡,張恪想起來問他︰「你女朋友是不是在海州大學讀李明學的研究生?」這才知道肖玟確實是劉明輝的女朋友。肖玟在學校比劉明輝還高一屆。劉明輝大學畢業就直接出來工作,肖玟繼續讀了研究生,研究生在九四年的國內還屬於高級知識分子群體。從肖玟昨天的表現來看,還屬於那種既有知識又有頭腦的人,但是給市政府控股的殼公司拉過去了。

    張恪沒有細問下去,劉明輝只知道錦湖這邊由他負責,錦湖背後的股權關係,只有許思與蔣薇兩人知道。張恪不清楚蔣薇有沒有跟宋培明透露,從宋培明之前的言語裡,他似乎還不知情,就算劉明輝與肖玟兩人一合計發現點什麼,也沒必要驚謊失措。

    蔣薇到深圳之後又轉機去了香港,還要過兩天才能回海州,劉明輝從安徽回來的收穫頗豐,隨他一起抵達海州的還有萬燕電子系統有限公司技術部副總工程師丁槐。所有的市場調研報告只怕都不及帶一個深諳影碟機技術與市場行情的人。

    張恪對待期末考試只能用匆忙來說,由於考試的每天,老媽都會叮囑一番,張恪倒沒有缺席考試,但是心思都不在上面,每天一考完試就趕回公司,瞭解萬燕公司以及當前影碟機市場的詳細情況。影碟機的生產技術已經半公開化了,作為公開的技術,已經失去申請專利保護的可能,就算萬燕公司這時候去申請專利。至少有數十家公司有足夠證據能夠證明他們在萬燕公司註冊專利之前就掌握了這項技術。影碟機的生產技術不再是萬燕公司獨有,但是迄今為止還只有萬燕公司向市場推出第一款影碟機,張恪要想最快的掌握影碟機的生產技術,從萬燕集團挖技術人員,才是最直接的辦法。

    丁槐三十五歲,在九三年萬燕公司籌建之前,他在安徽電子科學研究所工作,任副研究員。姜萬 、孫燕生製造第一台VCD之後,斥資在安徽合肥立萬燕電子系統有限公司,丁愧就進入萬燕公司的技術部。參與後期一系列的VCD影碟機軟硬件的開發工作。除了丁槐之外,之前隨他一起到萬燕公司工作的原電子所同事。有好幾個被劉明輝報出的高薪打動,丁愧代表他們負責與錦湖這邊正式接觸。

    VCD影碟機是全新音像產品。萬燕公司九三年所面臨的難題就是軟硬件要一齊開發,前期斥資1700萬美元籌建萬燕電子系統有限公司,其中研發資金就用掉上億,據丁槐講述,萬燕公司在九四年還投入2000萬廣告費用。張恪這才知道萬燕公司為什麼會毫無懸念的沒落。投入上億研發資金,產品研發出來,卻沒有及時申請專利。進行技術壟斷。其他製造商只需要花費極小的代價就能獲得套的熟生產技術。在前期的產品本上,萬燕公司就吃了大虧;接下來的敗招是九四年就投入2000萬的廣告費用。

    一直到九五年。影碟機市場還屬於培育階段,在盜版影碟大量湧現之前,影碟機的市場容量很有限。投入再多廣告費都不會起到預期效果。廣告是需要連續進行投入的商業行為,一旦中斷,廣告就會隨著時間延長而變得毫無效果。要是將2000萬廣告預算拖到95下半年再投入,或許能讓萬燕公司起死回生。

    張恪明白也丁槐為什麼要離開萬燕公司。萬燕前期投入上億的研究資金、2000萬的廣告費用,迄今為止賣出去台影碟機還沒超過兩萬台,就每台影碟機的售價高達四千元,萬燕都收回本都困難,更不要說什麼利潤了。萬燕資金褳脫節了!萬燕公司在影碟機市場啟動的前夜就花光了所有錢,陷入生存的危機之中。

    從丁槐那裡得知萬燕的創造人姜萬 先生現在正四處籌措資金,準備擴大影碟機的生產基。目前萬燕公司的年產量只有區區幾萬台,雖然在九四年佔據影碟機市場100%,到九五、九六年愛多、金正、新科等影碟機製造商崛起的時候,每年幾萬台的產能在市場排行裡,連影子都看不見,更遑論收回投資、發家致富了。

    萬燕要打翻身仗,唯有繼續籌集資金擴大產能,等到九五、九六年影碟機市場突然暴發的時候,利用先機大舉搶佔市場。萬燕會功的籌集到資金嗎?顯然不會,不然萬燕就不會是被遺忘的品牌了。

    在盜版影碟大量出現之前,影碟機的慘淡市場、萬燕的慘淡經營已經讓投資人失出信心。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引入影碟機整套的生產技術甚至不需要一百萬的資金,然而投資萬燕卻要分攤萬燕公司前期投入研發的上億元本,哪個投資人會傻到做這折本的買賣?

    就算張恪手裡有兩個億,也會另起爐灶,絕不可能投給萬燕公司,花極小的代價將萬燕收購過來倒是劃算的,但姜萬 、孫燕石這些萬燕的創始人大概不會在這時候屈服吧。

    張恪考完試的那一天,蔣薇與另一名策劃部的職員也從南方返回海州,他們帶來一個關鍵的信息,深圳、香港已經出現盜版影碟。張恪不知道這時候有沒有別的人清晰的看到碟機市場的先機,但是他知道碟機市場暴發的條件已經具備。一時無法暴發的原因,不在於其他因素,而是因為當前國內的產能只有萬燕公司的區區幾萬台。影碟機市場受到碟片片源的嚴重限制同樣,狹小的影碟機市場也限制盜版影碟市場的發展。

    在綜合幾方面的消息之後,張恪決定立即上馬影碟機項目,不能再拖延下去,畢竟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研製出第一台樣機。張恪突然的決定讓所有人都覺得詫異,而張恪給他們的解釋就是︰「拿VCD看盜版碟比LD爽多了!」這算哪門子解釋?

    在目前綜合出來的還不全面的市場調研報告當中,就算影碟機的市場前景不是那麼悲觀,但是錦湖目前的所涉及的新光造紙廠、飲食廣場項目都處於熱火朝天的狀態之中,此時突然要上馬全新的項目,其他人都無法理解。

    謝晚晴還在為張恪在唐學謙上次宴請中提出的方案歡欣鼓舞,這龐大的方案瞄準海州市整個的造紙行業,預計在三到五年的時間整合海州市大部分有價值的造紙廠,籌建一家大型的造紙集團。謝晚晴之後與張恪、周遊詳細討論過實施那方案的可能,計劃在新光造紙廠渡過最艱難的前兩個月,就讓周遊脫離海泰貿易,進入錦湖協助張恪負責這一方案的實施,他將負責籌建錦湖自身的營銷隊伍,建立獨立於海泰貿易之外的經銷商、渠道商體系。

    她也計劃將海裕公司的主要資產都置入錦湖,特別是將原料紙漿採購這一塊業務並入錦湖,這樣一來,錦湖同時具備包括原料採購、生產、銷售在內的所有環節,完骨架上的搭設,而且將在原料採購與銷售環節具備極大的優勢。這時候,張恪突然說他的興趣發生轉移,真夠叫人抓狂的。

    幸好謝晚晴對張恪的信任近乎於本能,除了張恪這半年來在商業上近似天才的表現,更重要的是張恪聰她腦海的那一瞬間給她永遠磨滅不掉的印象,就算張恪突然中止之前的方案,謝晚晴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難以接受的,只會覺得有些惋惜。

    在張恪那間現代感十足的辦公室裡,她問張恪︰「你所說的錦湖模式還要不要繼續深入發展下去?」張恪回答她說︰「當然要。我以前扛著你的大旗招搖撞騙,晚晴姐跟周遊過來,我正好將擔子卸給你們,許思還是給你當助手,我都怕撐不住快露餡了……」

    謝晚晴不清楚張恪對許思到底有著怎樣的情感,熟知張恪這一面的人都不會簡單的把他當將滿十七歲的少年來看待,丁向山案已經在省城西霞區法院正式開庭審理,雖然庭審的消息不會在海州公佈,但是海州市裡的那些人無疑會更加敏感的關注涉案人員。

    謝晚晴早就想將許思暫時調過去給自己當助手,既可以幫許思擋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同時更擔心張恪與許思的親暱關係萬一給張知行或唐學謙無意中知道,誰知道那會產生多麼糟糕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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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四章 娛樂場的交易

    張恪嘿嘿一笑,還要說些什麼,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許思拿起來聽了一會兒,將話筒遞給張恪︰「邵經理的電話,打到你辦公室,晚晴姐轉過來的……」「四鳳橋那邊都交給他負責了,要錢找蔣薇,找我有什麼用?」張恪嘴裡發著牢騷,接過電話說,「老邵,這時候有什麼事情找我,不會是我小叔公司的工程隊工人要急著回家過年吧?」

    「工程要做春節前兩天才暫停,」邵至剛在電話裡說,「恪少,盛世年華的經理你還有印象?」「你說盛青啊,這怎麼可能沒有印象?剛跟杜飛將人家的店砸了一塌糊塗,再沒有腦子,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將事情忘了。」張恪坐在許思的辦公桌上,將電話拿起來放在膝蓋上。許思聽了他這話,佯怒的揮了揮拳頭。

    「盛青對上一次的事情,還一直很抱歉,晚上有空的話,想請你到他店裡坐坐,好再給他一個謝罪的機會。」邵至剛在電話裡說。「把我當小孩呢,有什麼話不能在電話裡說?」張恪兩隻腳蕩啊蕩的,盛青不在肚子裡詛咒他跟杜飛,就算謝天謝了,怎麼可能會內疚呢?

    「呵呵,就知道瞞不過恪少,盛青他對源翔感興趣……」邵至剛在電話說,「這事我做不了主,要不再接觸一下?」張恪拿著話筒輕輕的敲額頭。九十年代的場所,很少有絕對乾淨的,所以也不要指望開場所的人有多少清白,但是源翔場要是搞得烏煙瘴氣。會嚴重影響飲食廣場的形象。

    「晚上見一下也行,你先回公司來,等一下有重要的事情宣佈。」張恪將電話放好,對許思說︰「好了,通知蔣薇、周復他們回公司,先給大家有個心理準備。」

    大家都趕回公司,從張恪嘴裡聽到謝晚晴將全面主持公司的工作,都沒有太大的疑問,周復、邵至剛、劉明輝等人一向都認為謝晚晴才是幕後的大老闆,海裕公司的問題解決掉。謝晚晴接手錦湖,那是順理章的事情;聽到謝晚晴會將海裕公司的主要資產置入錦湖。還會將原料紙漿採購業務置入錦湖,在場的人聽了都很興奮。錦湖這下子才算有大公司模樣。

    簡單的宣佈之後,張恪就站了起來,示意晚晴坐到他位子上來,底下就由她來主持會議,聽取周復、邵至剛等人的匯報。簡短會議過後,在新海通大廈附近的餐廳用過簡餐,許思陪晚晴去沙田接芷彤。張恪則與邵至剛去北山路的盛世年華酒吧找盛青。海泰重組之後。福特車、別克車都歸錦湖用,公司裡的車很寬裕。軍牌奧迪也了張恪的專用車。

    張恪讓周文斌開車載著他跟邵至剛去北山路。時間還算早,九四年北山路的酒吧還沒有什麼規模,倒是路邊的美發屋很多。粉紅色旋轉燈柱,簡易鋁合金玻璃門裡緋紅燈光,映著風塵女粉白的面孔。

    盛世酒吧還是那麼不起眼,桃木色的門嵌在門洞裡,門楣掛著綵燈串,推開門進去,裡面在放齊秦的歌,《原來我》,張恪相當喜歡的一首歌。沒有嚶的音樂,光線有些暗,張恪見大廳裡竟然沒有小姐,心裡還有些奇怪。往裡走,竟然發現杜飛這小子站在吧台後面,他身邊是那天將他反手制服的那名女服務員,好像聽盛青嘴裡叫她「小夏」。

    張恪笑嘻嘻的站到吧台前,問杜飛︰「你小子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裡混了?」「過來學調雞尾酒……。」「拉倒吧,這裡直接宰客,根本不靠調雞尾酒混飯吃,」張恪笑了笑,「再說了,海州有多少人知道雞尾酒?」「恪少……。」張恪轉身看見盛青從裡面的包廂走出來,說道︰「時間也不算早,怎麼冷冷清清的?」

    「特意請恪少來坐坐,怎麼能亂糟糟的?」盛青笑著說,「到包廂裡坐坐吧,正好杜少也在。」既然沒什麼人,哪個包廂能比得上這大廳開闊?」張恪轉身笑著對杜飛說,「給我調杯你最拿手,不好喝,小心從你脖子裡灌下去。」

    杜飛鼻子一抽,不屑的笑了笑,拿起傢伙起顯擺手藝。張恪見杜飛上手就玩花藝調酒,滿打滿算,他頂多在酒吧混了十天,真怕他把搖酒壺丟自己頭上來,腦袋偏了偏還是擔心,索挪了一個位置,下巴磕在吧台,看著整理吧台的那女服務生,之前光線暗還看不出來,這會兒湊近了一看,還真水靈,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說︰「小姐,還能知道你的芳名呢?」九四年,喚女孩子小姐還不太惹人厭。那女孩抬頭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漠,沒有理睬他。

    「咳……」杜飛停下手,差點沒接住搖酒壺,咳嗽了兩聲,朝張恪擠擠眼楮。調班最快也要拖到下學期,除了期末考試這兩天,就沒有看見過杜飛的人,張恪心想︰莫非他這些天真一直躲在酒吧裡?張恪嘿然一笑,又坐了過去︰「怕你砸我頭上,你天天過來?」

    盛青坐過來,指著吧台裡的那女孩子說︰「我,盛夏。」見張恪料疑惑不解,「親兄妹,歲數差大了一點。」盛夏這才抬頭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張恪心想︰趕著海州結婚早的男青年,盛青這麼大年紀,有盛夏這麼個女兒都不奇怪。

    張恪與杜飛到盛世年華廝混的時候,盛世年華早就搬出這條破巷子,盛青那時候也不需要家人幫著處理場子上烏七八糟的事情,加上盛青後期維護家人的緣故,張恪還是第一次聽說盛青有個這麼小的。想起杜飛給這女孩反手制服樣子,張恪背脊冰寒。這樣子女孩了,還是離遠一點。

    張恪介紹周文斌給大家認識,杜飛給每人倒了一杯他調的酒。張恪抿了一口杜飛的酒,又吐了回去,指著杜飛後面的酒架說︰「給我換啤酒……」大家笑了起來,大廳就他們這幾個人,笑聲有些磣人。「跟老邵聚了兩次,聽了很多恪少的豐功唯,」盛青笑著說,「竟然鬧出大水沖龍王廟的笑話。說出來慚愧……」

    邵至剛不是嘴巴守不門的人,大概也就暗示過四鳳橋那邊的事誰能說上話。張恪笑了笑,說道︰「我有什麼豐功唯。還要聽盛經理說給我呢。」

    邵至剛在旁邊幫盛青直截了當的說︰「盛青對四鳳橋的場感興趣呢,我跟他說恪少對這事能說得上話。」心想盛青要跟張恪繞***,會越繞越遠,半天都繞不回來,能先急死他自己。在這種事上,他跟吳天寶吃過虧,飲食廣場項目愣是給摞在一邊小半個月。

    張恪接過杜飛遞來的啤酒。湊上去喝了一口。沒理會邵至剛,對杜飛說︰「你老子要知道你在這裡廝混。知道你老子會怎麼收拾你?」轉身對盛青說,「盛經理,我這麼說。你也不要不開心。要讓杜書記知道這家酒吧以前劣跡,而且讓杜書記知道杜飛經常逃課往這裡跑,你至少要進大牢蹲上十年八載的!」

    盛青蓮有些陰沉,張恪能上門,他就抱著希望,話剛張開嘴,就聽到張恪這些話,換誰面子上都掛不住,卻不能對張恪發作。邵志剛也有些尷尬,張恪話雖然重了一些,也不是沒有道理,換作誰在他兒子頭上打主意,他也會盡可能想方設法的將那人趕得遠遠的。杜小山在西城區的名聲還不錯,自然不會容忍盛青拉他的兒子下水。

    「張恪,說什麼話,我自己高興往這邊跑。」杜飛不樂意張恪替他做主,盛青這幾天給他的感覺很好,他都覺得張恪的話太重。

    張恪慢條斯理喝著杯中啤酒,喝到肚子裡冰冰的,要過一會兒才暖和過來。也不跟盛青打什麼馬虎眼,他既然日後能將盛世年華做那樣規模,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說不定日後還要靠他們這些人事,也沒指望在社會混了許多年的盛青會對自己心悅誠服,沸騰手打。張恪直截了當說︰「盛世挪到四鳳橋,還是照搬這裡的一套,我看也沒什麼好繼續往下談的。錢是賺不完的,但我得小心一下子給嚥著了,所以你不要試拿多高的租金來打動我,那塊場子值多少錢,我心裡有數,盛經理明白我的意思?」

    邵至剛見張恪心裡什麼都明白,並沒有將話說死,給盛青幫腔道︰「窩在這旮旯,盛世混不出什麼名堂。別看出來混的,走出去蠻扎人眼,說到底還是渣,沒人搭理的,盛青要甘心這樣混下去,我還會給他搭這根線,不是純粹找彆扭嗎?」張恪蓮緩和一點,說道︰「那盛經理說說,你打算怎麼做那場子?我不想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張恪,四鳳橋那邊的場子歸你管?」杜飛站在吧台裡問。「你以為混黑社會啊,」張恪笑了笑,也不曉得他們在酒吧裡會怎麼討論自己,「什麼場子不場子的?我告訴你在國內混黑社會那是一摸黑,沒有前途的,摟了一些錢趕緊洗白才是正經路。」盛青知道張恪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但是抹不下面子,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水至清則無魚……。」

    「這一點不用你教我,」張恪眉頭揚了揚,硬繃繃的說,「源翔的場子怎麼經營,我說了算,一分錢不賺也沒關係,也不想惹上麻煩事。海州絕大多數的場子涉黃、涉黑,但是源翔那邊不可以,盛經理要是覺得這樣也無妨,那我們可以繼續談下去……。」盛青見張恪咬得這麼死,有些猶豫,他也不確定張恪是不是真能做主。

    盛青從什麼時候開始洗白,張恪不清楚,他所熟悉的盛世年華只從高價的酒水與門票中賺出足額的利潤,與坐台小姐以及小姐的組織人並不發生經濟上的關係,更不會直接出面組織。所以很好的規避了國內的法律,在灰色的夾層裡大發其財。

    張恪不清楚盛青現在有沒有這樣的意識,就算灰色的夾層,張恪都不想涉入太深,見盛青猶豫著,說道︰「早前造紙廠散發出來的味道很刺鼻,所以源翔這邊一直沒有做起來,看看文化宮那邊,場又小又爛,每次人還都擠暴了。或許道上混的看不上那塊場子,那邊利潤。絕對比這裡強得多。」

    「讓我再考慮一下……」盛青低聲說。張恪說的是文化宮裡面迭,場子還不比源翔二樓。盛青清楚,那裡的盛況是蠻饞人。「你考慮多久都行。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條件,源翔的場子,誰要經營,除了預付兩年的租金之外,還要額外繳納一百萬的保證金,一旦經國家公安機構認定經營者參與刑事案件。經營合同立即解除。多餘的租金與保證金則作為對我們的損失賠償。」

    盛青聽到張恪提出條件有些發愣,見邵至剛沉默著不說話。雖然覺得很難接受,也不急著斷然拒絕。杜飛一直插不上話,蠻鬱悶。直到聽張恪提及保證金的數額,吃了一驚,情不自禁不住問了一聲︰「要這麼多錢?」

    張恪笑了笑,對杜飛說︰「盛世酒吧從外面看寒磣了些,但是來錢。酒水比外面貴幾倍不說,你剛剛給我調雞尾酒,都***是假酒。遇到我們這樣的羊牯那是不用說,小姐從客人那裡收坐台費,也要抽交管理費,當然,交出去的錢也不少,除了公安局要抽小姐的人頭稅之外,其他不定額的費用更多,像我們這些人偶爾來坐坐,盛經理也不能總拿假酒招待。但總的說來,這間酒吧看不去不怎樣,錢可不少掙……」扭頭問盛青,「這酒吧開幾年了,錢沒少掙吧?」盛青料青一道白一道,沒想到張恪對他們這一行的門徑知之甚詳。

    邵至剛笑了笑,覺得盛青也有些可憐,他還以為張恪年紀小可以欺負,還以為能掌握主動,這下子失望了。張恪沒打算在酒吧裡跟盛青耗時間,將杯裡的啤酒喝掉,就對杜飛說︰「我送你回去,車上有事跟你說。」張恪站起身,邵至剛笑著拍了拍盛青的肩膀︰「你考慮一下,恪少說的話,也是我的意思。」

    出了門坐進車裡,張恪對邵至剛說︰「老邵,我信任你,相信你交的朋友也不會太失水準……。」雖然覺得張恪這麼說是要自己承擔責任,邵至剛還有些受用,說道︰「盛青他能明白,他在外面混了這麼久,脫下褲子沾著屎,就算他有心洗乾淨,有些人有些事他一時也交待不了,就說上次你們被誤宰的那次,也是底下人瞎鬧給他捅窟窿,盛青早想收手不做這種事了,但是他做過,就無法約束下面人。你提的這些條件,是幫著他脫身,他要是錯手放過,也不配做我的朋友。」

    張恪笑了笑,邵至剛心裡清楚得很,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就交給你了,除了保證金之外,租金多少合適,你跟郭建決定。」既然盛青是聰明人,幫他一把也無妨。又轉頭問杜飛,「你小子沒隔幾天就移情別戀了?別看人家年紀跟咱們差不多,人家在社會上見多識廣,多兩個你都不夠她玩的。」

    「胡說八道什麼,盛夏只是在酒吧幫他哥忙,她讀十二中,在她們班上還是班長。」

    「哦,超級優秀生啊,跟我們更沒有共同語言了。」張恪拍拍腦袋。「四鳳橋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杜飛興奮的問。「一時說不清,改天領你過去玩。再說了,你跟盛夏這小娘們整天混一起,隔幾天,他們也會告訴你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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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0-27 06:22 PM|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六章 街市

    張恪領著芷彤讓周文斌先到公司將送給唐婧的禮品拿下來,拐到師院教職工住宅小區,也知道這時候不方便上門,就在小區外面給唐婧掛了電話。

    唐婧穿著雪白的羽絨服下樓來,白嫩的皮膚襯得嫣紅的嘴唇與靈動的雙眸愈發的美麗,會進車裡來,先抱著芷彤小臉蛋親了親,才對張恪說︰「你去香港玩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都在家裡給憋瘋了,那個肖玟不是主動要求給你補習功課的嗎,你怎麼推到我這裡來了?每天都熱情得不得了,也不看我受不受不了。關鍵我需要補習功課吧?每天除了補習功課還要練習毛筆字……」

    張恪想起劉明輝的女朋友,無語的發了一會兒呆,馬上拿出禮物來安慰唐婧。唐婧不急著拆開包裝盒,每到年關家裡登門的人多,惹得她心煩意亂,接到張恪的電話,哪裡是一兩件禮物就能打發了,她下樓前就跟她媽說去張恪家吃晚飯去。

    張恪心想家裡的狀況不見過比唐學謙好安靜多少,只是登門送禮之人的級別有些差別。張恪倒不是介意,對唐婧說︰「到我家看到什麼可別瞎說。」

    「你家也有送禮的人?」唐婧奇怪的問。「差不多會有吧,」張恪笑了笑,「我們跟芷彤在房間裡玩,不理會他們就是。」說的時候沒起什麼心思,說完倒想起舌頭給咬破這麼多天過去,還沒有好好的教訓唐婧一下,滄桑不羈的眼神看向唐婧,多了幾分挑逗的意味。讓周文斌開車送他們回機關大院。

    大白天。送禮人往大院裡走還有些顧忌,市直行局許多頭頭腦腦都住這個院子裡,誰到誰家,大院的人都看得清楚。就算大過年拜年送禮是個好的借口,畢竟丁向山案之後,海州市的送禮風氣也稍肅,張恪看見好多人在院子外探頭探腦,院子裡倒沒有多少陌生人走動。主要是因為天色沒有暗下來,頭頭腦腦們都還沒有回家的緣故吧。

    許多人看見奧迪車進去,只當又是給某位領導來送禮的。只雍子裡的人知道張知行的兒子回來了。張恪與唐婧各牽著芷彤的手走上三樓,聽見門裡面有說笑聲。敲了敲門,看見小叔張知非他們在客廳裡。大伯張知微、堂兄張奕,還有小叔張知非的女兒、堂妹張玫都在。小叔在市裡買了房子,張玫放寒假,小嬸就帶著她住到市裡來。

    大伯張知微看見張恪他們進來,忙笑著說︰「正說曹操呢,曹操就到了。」張恪還想客廳裡坐著一群陌生人,正好有借口跟唐婧躲到房間裡。看到他們。難免有些失望。「不是說中午飛機嗎?」小叔張知非笑著說,「我們都在這裡坐了一下午了。還以為你能先回家來,沒想到先去見唐婧了。」

    小叔這話不說還好,說出口。張恪就挨了唐婧一腳,只有忍了,誰讓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唐婧呢?張玫剛讀初中,小女孩在生人面前怯怯的。梁格珍穿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看見芷彤、唐婧,笑著說︰「我就想著婧婧跟芷彤會來家裡吃飯,芷彤媽媽呢?」

    「公司裡今天要吃年夜飯,晚晴姐是公司的老總,怎麼走得了?」張知非知道之前錦湖其實就是張恪個人的,現在謝晚晴來負責錦湖的日常事務,他就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一直沒機會逮到張恪問清楚。

    梁格珍卻嘆了一口氣︰「要管這麼大一間公司,夠她辛苦的,芷彤明天要回省城吧?我都幫她們把年貨準備好了。」唐婧顯然不想跟一群不大熟悉的人坐在客廳裡聊天,拉著芷彤躲進張恪的房間裡。張恪問他媽︰「爸爸什麼時候能回來?」

    小叔張知非笑著說︰「市裡年前都要組織大檢查的,你爸能趕在十二點之前回來就算不錯了,吃飯不要指望他。」指著張奕說,「張奕過到春節到市裡來工作,先到我公司打下手。」

    對這個堂兄,談不上好感,也談不惡感,有些將對大伯怨恨遷移到他身去,一直以來關係都很淡漠,幾乎都忘記掉是堂兄弟了。張恪笑了笑,說道︰「在東社民政局工作好歹是國家幹部,到宏遠有什麼出息,叫我去還不去呢。」

    張知非嘿嘿一笑,知道張恪不大願意張奕到市裡來,但是張奕都在他耳朵根磨了小半年了,他稼當中難做人,裝作聽不懂張恪話裡意思,拿出紅封包塞張恪手裡︰「這點壓歲錢你也不稀罕,不過還是要給的……」大伯張知微趕緊掏出紅包來,一同塞到張恪手裡。其他人倒也罷了,小叔紅包不能拒絕,索兩隻紅包都裝進袋子裡。

    有大伯張知微、堂兄張奕在,張恪都後悔沒留在公司吃年夜飯,吃過晚飯,張恪就讓小叔送唐婧回去,他跟芷彤也坐上小叔的車,上了車卻問小叔︰「晚上沒別的事吧?」見小叔搖頭,「那送我們去夜市玩,這時候還早,唐婧回家也蠻無聊。」

    唐婧揚眉挑了他一眼︰算你知情識趣,不然就這麼回去,還不如一開始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後天才是除夕夜,忙碌的市民有很多拖到今天才準備年貨的。城裡的夜市有幾處,真正熱鬧好玩的還要算沙田那邊的街市。那裡居住人口集中,又是海州市的老城區,甚至保留著廟會的傳統。

    沙田的夜市裡人很擁擠,車子開不進去,停在外面。女孩子喜歡小玩意,唐婧與堂妹張玫每到一處就站著不走,張恪只負責緊緊拽著芷彤,免得她太興奮轉身就沒有人影。看完一攤又一攤,唐婧挑了很多東西,倒似比張恪從香港帶來的飾品更讓她喜歡。想來給她媽管束得太嚴。很少有出來透氣的機會,所以格外的興奮。

    張玫現在不生分了,小女孩子,看著唐婧比她年紀大,又這麼漂亮,羨慕得很,緊跟唐婧後面,唐婧幫她挑了幾隻花俏髮夾,就得意了不行。藉著逛夜市的當兒,張恪將錦湖的情況跟小叔解釋一下。張知非聽到謝晚晴竟然將海裕公司的底子都置入錦湖。也相當驚訝,這樣一來。錦湖就不再是空殼公司,說不定宏遠以後也要仰仗錦湖。「那你現在佔多大一塊?」「三。」

    「啊。這麼多?」張知非驚嘆得嘖嘖的直咂嘴,「我辛苦了二十年,讓你半年就趕上了。」「怎麼了,心酸了?」張恪戲謔的問。

    「是有些,」張知非爽朗的笑了起來,「錦湖的模式也讓我很受啟發啊,我最近在想。公司資產實在算不上什麼。關鍵能調用的資源決定一切。回過頭來看一看,錦湖也就空殼一個。短短幾個月就將新光造紙廠給盤活了,現在海裕將家底都置入錦湖,你們是不是想大展身手啊?」

    「也沒有特別大的野心。」張恪笑著說,「我這次期末考試又是年級墊底,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才將錦湖交給晚晴姐。」「小子,蒙你叔呢,信你才叫遇到鬼呢,」張知非笑著說,「你老子整那家殼公司,是不是你的主意,手段跟錦湖很像啊?」

    「你怎麼知道,市裡那家公司才豎起空殼子,年前也沒有什麼動作。」「你爸跟我聊過這事,別人還看不出這家殼公司意義,你小叔還是有些眼光的,這家殼公司其實掌握海州大大小小國有企業的改制大權,壟斷這一塊的資源太強大了。我就奇怪了,錦湖都準備大展身手,你怎麼會給你老子出這主意?」

    張恪知道小叔也看到國企改制中存在巨大的利益誘惑,說道︰「小叔也打算插一腿?」

    「裡面的玄虛都讓你捅破了,我還能再去插一腿?」張知非有些沮喪,接著又說,「我想啊,不需要多長時間,別人都會從新光造紙廠看出些門道來,難保別人不想插一腿。到時候,你爸跟唐學謙身上的壓力就大了,利益大到一定的步,周富明會不會給拖下水就難說了!」

    「要是大家都能咬上一口自助餐,大概不會有人會鬧意見了?」張恪自嘲自諷說,「錦湖想要有些作為不假,但不會插足這一塊,這些東西太敏感,不管你怎麼處理,都清白不了,索不去踫的好。」張恪沒打算拿什麼事瞞著小叔,唐學謙與周富明現在都在穩固自己位,處於蜜月期間,但是市裡一二把手和睦相處的不多,何況唐學謙在格上有些強勢,這時還沒有體現出來,但是等他跟周富明將萬向前這個共同的大敵推倒之後,大概就會暴露出他跟周富明之間矛盾。

    張知非看著張恪的臉,在夜市的街燈下,從容沉穩,讓人感覺不到他身上有少年人的那種浮躁與稚嫩。疏港河水系及周邊水道整治工程的提案趕在年前通過市委會議紀要,補充進九五年的市政預算,市財政緊張,整個工程肯定會拆段進行,由城南區、西城區也各負責一段,市裡幾家規模相對來說較大的工程公司,還要算宏遠的準備工作最充分。回想起從今年夏天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張知非也是感慨萬千。

    張恪跟小叔站在邊上聊天,只是拽住芷彤不讓她瞎走,突然看見唐婧回過來,拉著他往前面的人群擠,沒看見張玫跟著回來,還以為發生什麼事呢。走過去才看見陳妃蓉熟悉的身影,她在那裡擺攤,防雨布上擺著些舊書雜誌,人站在舊書攤攤的後面,正找零錢給別人。雖然穿著很樸素,羽絨服的顏色有些黯淡,有些舊了,但在庸常的人群,陳妃蓉依舊是那樣的搶眼,舊書攤前或站或蹲圍了好些人,張玫正蹲在那裡翻攤上的書。

    「有什麼好看的?」張恪知道陳妃蓉子蠻要強的,不一定願意讓熟人看到她在這裡擺攤,想拉著唐婧走開,芷彤看見陳妃蓉。卻很興奮,呀呀叫著,掙脫開張恪的手,就衝到書攤前面。陳妃蓉似笑非笑,表情有些僵硬,張恪走過去牽住芷彤的手,笑著說︰「你在這裡啊……」算是打過招呼。

    唐婧沒有心機,她拉張恪過來,純粹是羨慕陳妃蓉。她走到陳妃蓉旁邊,一臉羨慕說︰「你好厲害。我也想出來擺攤賣東西了,我媽都不讓。」顧建萍要同意唐婧出來擺攤。那才有鬼呢!張恪撓撓腦袋,就怕陳妃蓉對唐婧這種幹部子女苦大仇恨。

    陳妃蓉很平淡的說︰「我家就在這附近。我幫我爸爸看著就可以了。」陳妃蓉只是對張恪犯忤,對唐婧雖然有些淡漠,倒也能保持同學間的禮貌與熱情。

    從張恪拿打工的名義在外面廝混開始,唐婧就對打工充滿嚮往。她說想擺攤,可不是嘴裡說說而已,馬上求陳妃蓉給她讓出一角防雨布,她將剛剛從其他方收羅來的一堆小玩意都擺上面。拉著張玫站過去。裝模作樣的真擺起攤來了。張恪頭疼萬分,陳妃蓉擺舊書攤是補貼家用。那種心境可不是唐婧嬌嬌女能體會的。

    陳妃蓉在這裡擺攤,已經夠引入矚目的,她穿著還樸素些。唐婧穿著雪白羽絨服,領襟卻是毛草的,襯托出她愈發的俏麗嫵媚。看著小芷彤也異常興奮,隔著人群跟小叔打招呼,讓他先到車上等著吧,還讓他給爸爸掛著電話,不曉得唐婧的興奮勁什麼時候能消散。

    唐婧從攤上收羅這些小玩意兒時都沒有還價,她這時候還想拿加點價賣出去,讓好幾個女孩嘲笑了一下。唐婧狠心將張恪從香港帶回來飾品都擺防雨布上,張恪看了都心疼死,只是悶聲蹲下來翻那些舊書,防止芷彤過於興奮,將她小小的身軀稼懷裡,不讓她瞎動彈。

    幸虧唐婧沒有傻乎乎將張恪送她飾品真當攤貨賣出去,但是開價也遠遠抵不上這麼飾品的真實價值。幸好別人也不會花幾十元上百元在攤上買飾品,不然張恪連哭的心都有。fei騰手打。到十點鐘,張知非拿著大哥大過來讓唐婧接電話,她媽媽顧建萍催她回去,她只得結束她第一次的擺攤生涯,就連張玫也意猶未盡。

    唐婧將她那些一件都沒有賣出去的小玩意都收拾起來,對陳妃蓉說︰「我跟張恪明天早上還過來找你借這個方,行不行?」張恪心說︰我才不想過來!可惜沒有他發表意見的余。"那我明天上午我就幫你們在旁邊佔個方吧。」陳妃蓉說道,「不過,你們東西賣這麼貴,沒有人會要的。」

    要是唐婧以賣出為目,張恪寧願花十倍價錢買下來,陳妃蓉跟唐婧倒有說有笑的,就是不大搭理他,要讓明天給唐婧拉過來擺攤,還不難受死?

    唐婧撓撓腦袋,自嘲說︰「我們在前面買東西的時候,都沒有還價,明天會便宜點賣,吃點虧沒有關係,關鍵要去實踐,我爸爸常跟我這麼說。」從手提袋裡挑了一樣嵌碎鑽貓形髮夾遞給陳妃蓉,「謝謝你明天幫我佔方。」"只是佔個方……」陳妃蓉不肯收唐婧的禮物。

    「張恪從攤上買來,蠻好看的,這種髮夾我有很多。你的頭髮比我順直,戴這髮夾一定比我好看。」唐婧的頭髮有些自然捲曲,陳妃蓉的頭髮順直,質感很好,比她身上的羽絨服面料要光亮多了。要讓陳妃蓉知道髮夾的碎鑽都是真鑽,大概死活都不會收,張恪將挑了幾本書夾腋下,對陳妃蓉說︰「這幾本書我就不付錢了。」陳妃蓉猶豫了一下,收下那只髮夾。唐婧問陳妃蓉,要不要開車送她回去,陳妃蓉說她爸爸會過來接她。

    這時候人流還是很多,張恪心想陳妃蓉不會這麼早收攤,就牽著芷彤的手擠出人群。

    第二天,九四年除夕的前一天,晨光剛剛從窗簾縫裡灑進房間,張恪在被窩裡睡得正香甜。感覺耳朵癢癢,揉了揉眼楮,不願意醒過來,很久沒這麼舒服的睡過覺了。昨天芷彤給唐婧霸佔過去,張恪落個清靜。沒過多久,耳朵又癢了起來,張恪伸手抓柔膩的小手,用力一握,唐婧就呀呀叫痛。「這時候才幾點鐘?」張恪不情願睜開惺忪的睡眼。

    「不早了,都過七點了!昨天還讓陳妃蓉幫我佔方的呢。」唐婧想抽出手拉張恪起床。卻讓張恪一拉,整個人都趴張恪身上去。唐婧手肘撐著張恪的胸口。見張恪一臉邪笑的看著自己,嬌羞嫵媚。掙扎著要起來,支使芷彤幫忙扯張恪的耳朵。張恪看著芷彤鞋子也不脫就爬他床上來,心痛得馬上就從被窩裡跳出來。

    張恪剛洗漱完,晚晴就過來接芷彤回省城,張恪幫著司機將年貨都都搬到後備箱去,芷彤顯然惦記夜市上的擺攤生涯,不情願這時候回省城。好說歹說。才放棄纏著唐婧、張恪的念頭。

    送走晚晴、芷彤,張恪回到樓上才知道唐婧早晚回去興奮了半宿沒睡覺。將她這些年來收藏的小玩意兒都收羅起來,張恪打開唐婧拿過來的帆布書包,從書、鬧鐘、芭比娃娃、髮夾等等。女孩子小玩意兒,幾乎都在這只帆皮書包裡,惟一讓張恪欣慰的,裡面沒有他送給唐婧禮物。張恪倒是懷疑顧建萍怎麼會讓唐婧拿著這一大包東西出門的,就不怕唐婧是離家出走?

    張恪給周文斌家裡掛了電話,讓他年假也不要急著從今天開始休,讓他開車過來接他們去沙田街市。沒過多久,張玫也趕到他家,小丫頭手裡也提著一隻鼓囊囊包,張恪心想張玫這丫頭也就寒假在這裡小住,過了寒假還要回東社上學去,怎麼這裡會有這麼多東西?後來才知道小叔張知非打算徹底將家搬到市裡來,幫小玫聯繫到海大附中的初中部插班,只是這段時間張恪不在海州,所以不清楚,

    趕到沙田街市,陳奇、陳妃蓉父女正在那裡擺場,街市上還沒有什麼人。陳妃蓉戴著昨天唐婧送給她的髮夾,張恪看到時,懷疑自己是不是就是給陳妃蓉買的,別在順直的長髮,讓陳妃蓉白嫩的臉蛋看起來特別的柔美。

    陳奇過來幫著提東西,對張恪說︰「昨天晚上許思將廠子裡發八百塊錢送過來了,謝謝你幫著說話,不然廠子裡不會給妃蓉媽媽發這筆錢。」「算不了什麼,只是順便說了句話。」張恪笑了笑。

    陳奇提起他家年初三擺酒宴,請了張恪,張恪見陳妃蓉表情蠻冷淡的,只說年初三可能要回鄉下去。幫唐婧她們擺好東西,張恪跟周文斌找方去吃早飯。賣豆腐腦丹井巷就在這附近,嫩滑爽口的豆腐腦一入口,張恪自然而然就想起唐婧的香舌來,可惜之後一直沒有機會再品嚐一下。

    吃過早飯回到街市,唐婧那邊已經開張了,貴物賤賣,卻讓唐婧依然很開心。車子停在她們身後,張恪躺到車裡睡覺,也不覺得外面街市吵鬧,反正許思知道唐婧在這裡不會過來,也不方便撇開唐婧去找許思。

    不曉得睡了多久,聽見有人敲車窗,抬頭看見杜飛臉貼玻璃上,按下車窗,問杜飛︰「你小子怎麼趕這裡來了?」"知道你跟唐婧在這裡,就過來找你玩啊。」

    張恪抬頭看看,酒吧小妹盛夏果然在外面跟陳妃蓉在說話,原來杜飛是在盛青那裡知道消息。軍牌奧迪很惹眼,還要加善婧、陳妃蓉這兩人惹眼的美少女,消息自然傳得快。周文斌不曉得跑到哪裡去了,杜飛打開車門鑽進來,擠眉弄眼的說︰「老大,你真行啊,什麼時候把她們兩個都搞定了,看她們和平共處也沒有大打出手的意思啊?」

    張恪倒是奢望如此,事實是唐婧她心思單純,純粹把陳妃蓉當學姐,沒有聽到其他人嘴裡瞎傳的謠言。張恪見杜飛坐在前面摸方向盤,探手將車鑰匙拿下來,這街市都是人,萬上就這小子將車子搞發動了,還不是要惹大事。問杜飛︰「大過年的,你怎麼還出來瞎混?」「這時候在家裡最沒有意思,要應付不認識的人,還不如出來透透風。」

    原來是一樣的煩惱,張恪笑了笑,人坐起來,見盛夏跟陳妃蓉談了蠻歡的,問杜飛︰「你家小夏跟陳妃蓉認識?」看上去盛夏好像還不大搭理杜飛,張恪笑了笑,沒有揭穿他,希望他能從早點從李芝芳的陰影裡走出來。

    「以前好像是一個初中的,只是認識吧?」杜飛默認張恪對盛夏的稱呼。張恪心想海州這方也不大,從概率上來說,就算兩個完全陌生的人,大概只要隔四五個人就能拉得上關係。既然盛夏與陳妃蓉初中同校,豈不是她們家也住這附近?

    唐婧興致很高,張恪就陪她在街市耗了一天,杜飛吃過中飯,就耐不子先走了。明天就是除夕,夜市比昨天冷清多了,不然唐婧跟張玫兩丫頭還不肯回家。

    先送張玫回家,趕到唐婧家樓下,看到宿住宅樓前後停著好幾部車,經過看見車裡都坐著人,還有人藏在花壇的陰影裡。看到從樓梯間走出來一個人,好幾個人推門下車,倒是花壇後面的走搶樓梯,其他人只得繼續回車裡等,趕情是排隊到唐學謙家拜年。

    張恪幫唐婧提著東西上樓,在樓梯間故意大聲說話。唐學謙打開門站在樓梯口,看著張恪笑著說︰「你小子把我家婧婧拐跑了一整天,都去哪裡了?」張恪苦笑著說︰「唐婧要去沙田那邊練攤,我給她抓去當了一天苦力,練了一天的攤,賣東西的錢還不夠吃兩頓飯的……。」

    還沒有等進屋,唐婧就唧唧喳喳講起今天街市練攤的事情,滿臉的興奮,小臉在外面凍得通紅,卻沒一點疲倦。張恪走進屋,剛才從花壇後面搶著進樓的傢伙尷尬的站在客廳裡。

    唐學謙溫和的對他說︰「行了,你可以提著東西走了。你經過下面,跟樓下那幾部車子裡的人說一下,不是我唐學謙不近人情,昨天市委開會討論要對過年這種送禮風清理一下,你們不要讓我唐學謙第一個言而無信。」

    那人拎著東西退了出去,顧建萍倒是有些捨不得,這種原則問題上卻拗不過唐學謙,何況唐學謙今年夏天差點吃大虧,也讓她心有餘悸。就算唐學謙剛才的那番話是真心話,也不擋不住別人登門的熱切之情,張恪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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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八章 小女孩心思誰能知

   張恪將髮夾扔過院牆,落水的聲音雖然很小,院子裡的人還是聽得清楚。許思母親可惜的說︰「多漂亮的髮夾,改天讓你叔修一下,還不是一樣戴?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珍惜東西。」許思見母親真把髮夾當攤貨了,發愣的瞪著張恪︰幾千元的東西說扔就扔,也太不懂得珍惜了,普通人家能為幾千塊錢愁死。

    陳妃蓉愣在那裡,心情複雜,倒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她原本就不覺得唐婧送她的東西多昂貴,只是給周復說得下不了台,這時見張恪將東西丟河裡,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鬧過頭,有些內疚,卻不願意在張恪面前低頭。許維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瞪了張恪守一眼︰「你小子怎麼又惹妃蓉不開心了?還不快道歉!」周復嘿然一笑,真假鑽石他還分得清的,剛才說破已經犯了大錯。這時候還不趕緊把嘴巴縫起來,接過許維手裡的盤子,先進了酒屋,許鴻伯與許海山已經坐了裡面。

    劉芬站在走廊裡看到這一切,心裡雖然不認為那髮夾真值多少錢,但也認定是張恪送給妃蓉的,只當妃蓉給周復當眾說破,才起了脾氣,走過去罵了她一聲︰「多大了還鬧小孩子脾氣?」已經看不出半年前她臥病樣子,上下收拾得乾淨。加上住院後能安心靜養,氣色恢復得不錯。還不滿四十歲的她白白淨淨,看上去風姿猶存。陳妃蓉還真是遺傳她的好胚子。

    陳奇治酒席的水平倒是一流,只是一桌菜,卻花費了很多工夫,酒席間自然說起造紙廠的事情,劉芬她也最關心這個,神秘兮兮的問周復︰「昨天張會計過來玩,說這批紙漿下去。廠子裡少說要賺六百萬。乖乖的裡個窿,我進造紙廠二十年了。豈不是說,造紙廠二十年賺來的錢都沒有一年多?」

    談起造紙廠的近況,周復渾身來勁。也正因為眼下大好的形勢,才讓他對張恪這個少年才產生些尊敬,瞇著眼楮,喜氣與笑意都從眼皮子裡溢出來,說道︰「要不是區裡免掉很多費用,沒那麼誇張,話又說回來,就算沒有區裡優惠政策,加上老廠那邊,一年一千萬還是有把握的,當時趙三強他們堅決抵制遷廠,這下子算是服了,他們這班人死硬著頭皮不肯繳保證金,年前拿六百塊慰勞金,愣是低著頭沒敢看我,大年三十將我堵家裡頭,問我補繳保證金行不行,他倒不想想我開始勸他繳保證金時,他拿茶葉水潑我身上。」

    「他這時候怎麼急了,上回在醫院裡他跟他老婆來看我,倒沒有提這回事?」"廠子過年就調整工資,他算臨時工,暫時不考慮他們這一塊,不提廠子給保證金支付利率了,調整工資這一塊,就能讓他虧老鼻子錢,他能不急啊?」周復得意的笑了起來。

    張恪泯著白酒夾菜吃,在一旁不吭聲。九四、九五年,物價飛漲,職工工資滯漲,加上大量企業不景氣,導致生活水平大幅下降,職工對物質獎勵最為敏感,所有激勵機制,在這個時期,物質激勵最為有效。「能有多大的差距?」劉芬之前想保留正式職工的身份,但是一萬元的保證金對她家來說有些困難,能出院,還欠廠裡幾千塊醫療費呢。

    「你問工資調整啊,都有不同程度的調整,工齡這一塊會淡化掉,按照崗位定酬,普通工人的幅度會差一點,會向技術與管理人員傾斜,趙三強要不是臨時工,以他的技術水平,評個助理工程師沒有問題,工資至少比現在能長一倍。」

    「這麼多?」劉芬眼冒金光,「一萬塊保證金,兩年不就回來了?這麼一來,周廠長工資得漲幾倍?」周復笑著說︰「我工作關係早就調到錦湖了,跟許助理是同事,造紙廠這次工資調整,不關我什麼事?」劉芬看了許思一眼,笑著問︰「許思在錦湖拿多少錢一個月,不比周復少吧?周文斌這小子前些天還嚷嚷著要買BP機,他到錦湖也就不到兩個月的工夫吧?」

    「我怎麼能跟周廠長比?」許思笑了笑,「我在錦湖只是普通員工,周廠長他是管理層。」周復還真不知道許思拿多少錢一個月,不過看她跟張恪、謝晚晴關係那麼親密,薪水總不會比他跟蔣薇還少。他對去年夏天海州市高層發生的動盪不是非常清楚,酒桌上總沒必要拿薪資來炫耀,他心裡清楚劉芬提這茬還是關心年後她回廠子的工作安排。

    果然,劉芬接下來開玩笑說︰「周廠長都不是屬於造紙廠了,那我今天請你喝酒可不白請了?」「這頓酒不白喝,造紙廠不還是錦湖管著?你是造紙廠老會計,委屈誰都不能委屈你……。」張恪抬眼看了看周復,對許鴻伯笑著說︰「敢打保票,聽口氣,周廠長在錦湖說一不二呢……」

    周復讓張恪這話一衝,愣在那裡,敢情又說錯話了,忙改口說︰「廠子裡有什麼規矩。還得照規矩來,總不會虧待老員工。」周復話鋒一轉,桌上的氣氛就變了。劉芬憑女的先天優勢,可以說些半真半假的話,也不會招人厭恨,問周復︰「要是湊不足保證金,我回造紙廠還只能做臨時工,會計室會要臨時工?」

    「呵呵,」周復笑了笑,他曉得眼下謝晚晴是錦湖總經理。可以拿年前慰勞金一事來看,張恪還能做主的。揣摩不透張恪的意思,只能模凌兩可的回答劉芬︰「我都交了保證金。造紙廠起來了。你還怕廠子會倒了不?就算哪一天要破產,拆機器、賣廠房,也是要先償還職工上繳的保證金。說白了,過了春節,廠子也不缺幾萬幾十萬的,繳保證金也算是給大家增加福利,利息比存銀行合適多了。廠子好些人年終拿到利息錢。還來打聽可不可以再繳一些保證金。就說周文斌吧。他現在跟造紙廠不搭界了,你問他高不高興廠子將保證金退給他?」

    劉芬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家情況能跟你們比,要不你借一萬給我,廠子給的利息錢算是你的。」「要跟我借錢。你家陳奇不懷疑我跟你有哪啥……」周復嘿然一笑,「我還得回家問我婆娘去。」"胡嚼舌頭,」劉芬老臉一紅,「你要點個頭,我跟張翠開口借這個錢。」劉芬一直在造紙廠做會計,誰清誰廉,她心裡最清楚,周復他老婆的中藥廠都快倒閉了,能發個生活費也就不錯了,聽周復的口氣不緊,心想︰他在錦湖拿錢真是不少?

    劉芬仔細想過,做十多年老會計,回廠子評助理會計師那是沒有問題的,工資可就比以前提高了好大一截,所以保證金無論如何都要湊出來,認識人當中,也就周復家寬裕些,眼楮盯著他,要他答應。周復笑著說︰「我要真借錢給你,以後你家陳奇疑神疑鬼,就不會請我來喝酒了,這佘本的買賣我不做。要不這樣,我把錢借給張恪,你再跟張恪借?」張恪正嚼著菜,抬頭說︰「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從夏天就聽許海山說他家缺錢就是張恪給墊上的,堂堂城南區區長宋培明也給他邀到這家破店來喝酒,前些天聽周文斌說他現在差不多專職給這男孩開車,一直到年前的慰勞金。在劉芬看來,這男孩子身上給她太多的神秘感。見周復在飯桌上吃飯都要看這男孩子的蓮,劉芬多少有些得意,夾著一片肉到張恪碗裡,笑著說︰「芬姨就指望你點一下頭。」

    張恪將肉片連飯扒進口裡,嚼了幾口,才抬頭說︰「芬姨,利息錢還算?」「算的,算的,我也不能借了錢再佔這便宜,廠子能給多少利息,都算給你。」張恪又扭頭看向周復︰「周廠長借錢給我不會算利息錢吧?」周複眼都綠了,瓖鑽髮夾眼楮不眨都丟河裡了,這時候計較這一年才一千多小錢,只有悶聲︰「我哪有臉跟你算利息錢?」

    「那行,」張恪將嘴裡飯菜煙下去,點了點頭,「這樣子我就干,許思姐,趕明你幫我找周廠長要錢給芬姨。」又問周復,「要不要我現在寫借條給你?」「不用,不用……」周復後悔饒這個彎子了,還不如直接將錢借給劉芬算了。「要的,要,免得你跟老婆不好交差。」說著,張恪抬頭看向陳妃蓉。陳妃蓉沒明白過來,見張恪看向她,她就低頭看著碗。

    劉芬看著女兒緊繃著小臉,對張恪不理不睬,心裡又氣打不一處來︰「去拿紙跟筆來。」陳妃蓉愣了愣,咬著下唇,嬌滴滴的料,表情複雜,猶豫著要不要就去拿紙筆。許海山笑著說︰「多急的事,吃過飯不行?」"也是,吃過飯還得讓周廠長去拿錢,我們在這裡等他。」

    周復腸子開始悔青了,這年頭普通人家裡誰沒事放幾萬元現金,趕著年初二去銀行還不知道讓不讓取錢,讓張恪擠兌著,還能說不去。大概是他記著自己上午多嘴那件事,周復心裡唉了一口氣,自認倒霉。吃過中飯,周復趕著回去湊錢,幸好周文斌打算買尋呼機還沒有去買,大半小時就跟周文斌回到劉芬家。許海山正幫陳奇拾掇明天的菜餚,見周復手裡抓著一疊信封過來,笑著說︰「周廠長真趕回去取錢了。」

    「張恪呢?」"跟許老師在後面的棋院裡,」陳奇也有些意見,沒想到周復趕著回去拿錢,「我這就讓劉芬給你寫借條。」周復可不敢拿張恪的話當玩笑話聽,搖了搖頭,說道︰「這錢真得經張恪的手,倒不是說笑。」拿著錢到道觀去找張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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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三十章 意外的妥協

    文山飯店是市委市政府的招待賓館,在海州的名氣比不上西城飯店,但是讓張恪選擇的話,他絕對會選擇小錦湖東畔的文山飯店下榻。文山飯店的幾棟小樓都掩映在綠水翠林之中。 可惜文山飯店歸市委辦管轄,要不是指定的會議或者工作,市政府一邊的人絕少到文山飯店入宿就餐,唐學謙也寧可選擇西城飯店。從這些細節裡,也可以看出唐學謙與周富明作為海州市的一二把手,出於各種現實的需要結緊密的聯盟,也不是沒有一點間隙。

    入口處蒼樹蔥鬱,卵石鋪的甬道彷彿某處公園的入口,張恪讓周文斌直接將車子開到最裡端的六號樓前,看見樓前的空停著幾部車,只當是市委市政府的公務車,初時也沒於意,下了車才看見一輛皇冠停在當中。九四年,皇冠是進入國內不多的幾種高檔轎車之一,九四年海州頂多也只有四五輛這類排擋的皇冠,張恪腦子裡都閃過幾個人名。不管是誰,他們晚上還在市委市政府值班的西鳳樓裡,最大的可能就是給叫過來打牌的。打牌輸贏又不算送禮行賄,市裡的頭頭腦腦得閑都喜歡玩玩牌。

    大年初二值夜就喚私企老總來玩牌,是誰啊?爸爸肯定不會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今天的值夜領導是副市長方宏清,張恪對這個人不熟悉,有爸爸來,方宏清肯定會顧忌事情傳到唐學謙的耳朵裡,市委市政府今天還有誰值夜。每棟樓都不大。都設有服務台,這會兒已有快九點鐘了,一男一女兩服務生坐在服務台裡,張恪報了爸爸的名字,男的拿起內線電話撥了過去。張恪問女服務生︰「錦城老總跑得蠻勤快啊,今天才初二,他就趕過來送錢了。」

    女服務生抿著嘴笑不應話,臉龐很秀麗,文山飯店的服務員可以說是在海州拉網海選出來的,是這是萬天才他爺爺當市委書記時就保留下來的傳統。看來名不虛傳,也多少有些不乾淨傳聞。那邊電話打通了。男的問張恪︰「你是張秘書長的兒子?」張恪點點頭。男的連忙從服務台後面走出來,對張恪︰「張秘書長他們在三樓玩牌。我領你過去。」

     張恪跟在他後面︰「趙錦榮經常到文山飯店來玩?」「以前不常來,就年前來過幾回。」男的側著身子在前面帶路,這種身式是常年給市領導引起養的,他也知道在文山飯店做事嘴巴要嚴的規矩,只是略應了張恪問話,沒有多說別的事情。張恪嘴角撅了撅,心裡想還是自己年紀小佔便宜。換作其他人還從服務生嘴裡套不出什麼話來呢。雖然只有一兩句話。那也就足夠了。

    趙錦榮作為海州最早功私營企業主之一,在海州市一直佔據相當重要的角色。毫無疑問一點就是,他跟萬家的關係一直都很親密,錦城集團是萬向前扶持起來的。萬向前給丁向山逼退二線,萬家在海州仍有很強的政治勢力,趙錦榮也一直都沒有改旗易幟,說明萬家與錦城集團有較深的共生關係。按說市委與市政府的一把人都與萬向前有較深的矛盾之時,趙錦榮絕沒有道理會出現在市委市政府招待賓館裡。

    沒有道理事情卻偏偏發生了,而且就在過年歉天,說明海州市裡又發生普通市民無法覺察的變化。過道裡有些陰寒,男服務生站在308前輕輕叩門,張恪直接推開門,看見萬勇坐在賭桌上,心裡凜然一驚,坐在萬勇上手家的那個戴著金邊眼鏡的陌生中年人大概就是趙錦榮吧。這是張恪最不願意看到局面,周富明撇下唐學謙,與萬向前這隻老狐狸妥協了!周富明果然是標準的政客,在他眼裡沒有什麼大是大非,只有考慮對他自己的利益。"怎麼萬叔叔今天也在市裡值班?」張恪肚子裡吐著口水,人挨過去試萬勇的口風。

    「你這臭小子,嘴裡叫得甜,還真把你萬叔看在眼裡?」萬勇攬手扇了張恪的後腦勺,「在學校裡盡欺負同學。」萬勇毫無預兆的動手扇人,旁人見他料堆著笑,還只當他開玩笑,張恪的後腦勺卻給他這一記扇得生疼。張恪心裡壓著火,又無法發作,心知是萬天才、趙司明幾次吃了虧都跟萬勇、趙錦榮說了,沒想到萬勇這麼沒品,仗勢欺人來了。

    只可惜這過節一時還討不回來,暫時灸在萬天才頭上,張恪心想自己的蓮在那一瞬間也應該是死陰死陰的,轉眼笑了笑,將料初露的一些憤怒掩去,說道︰「硬要跟我生分,那我以後就恭恭敬敬的喚你萬主任得了……」。張恪看著方宏清副市長蓮也有些不善,爸爸看起來也沒有什麼高興的,今天市委應該是組織部長楊旭值夜。就算楊旭有事讓人頂替,也輪不上萬勇來代替他。難怪方宏清與爸爸蓮都不大高興,卻又不得不坐到一桌上玩牌。

    唐學謙的司機劉文兵坐在張知行身後看牌,見張恪進來,他就起身到別的屋休息,明天要開車去省城,不像其他人可以在車裡休息。張恪繞著桌子走了一圈,沒想到萬勇比方宏清贏得還多,難怪方宏清的蓮很難看。副市長方宏清不是市常委員,幾個人中,位算不韶別的顯要,市裡強力部門的一把手只要不是方宏清直管的,只要方宏清看上去不像能進常委的臉,甚至可以不搭理他。萬勇身為外經貿委主任,差一步就是副市長,既然周富明與萬向前這隻狐狸妥協,那接下來會不會是萬勇進常委?

    張恪頓時感到無比的頭疼,看起來萬勇這次進常委是肯定的。爸爸混的好,海州控股在兩三年內有起色,說不定也迅速上副廳級,只要有徐水平在省裡照應,副市長、市長助理都不是很困難的事情,但是進常委卻難,要超過萬勇更難。

    想想以後會讓這麼噁心一個人始終壓著一頭,張恪都替他爸感到心煩意亂,最關鍵的,唐學謙還能不能跟周富明保持表面上的蜜月關係?張恪心裡都給自己在打退堂鼓。九四年夏天的冤獄,說起來唐學謙也得益非淺。但畢竟算是給周富明利用了,心裡不可能沒有一點芥蒂。

    周富明的這次行為。更可以說是對兩人同盟的背叛。周富明是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唐學謙格強勢,看來不要奢望官場能有片刻的安寧,關鍵自己這方處於劣勢,讓張恪心裡極其不爽。張恪就站在趙錦榮與萬勇兩人之間看牌,看趙錦榮在自己眼皮子底子還怎麼給萬勇送錢。趙錦榮開始放水給萬勇了兩把,張恪假癡不癲的。笑瞇瞇的對趙錦榮說。「你牌打得好奇怪啊,我不看萬主任的牌。都知道他要這張,你還偏偏出給他。」

    趙錦榮借玩牌送錢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方宏清只氣惱自己大半天贏的錢比萬勇少一截。見張恪看上去毫無心機說破,借題發揮的說︰「難道今天我跟張知行老輸錢,趙總啊,牌可不是這麼打的!」最後一個「的」字還咬得格外的重。讓方宏清這麼說,萬勇蓮很難看。趙錦榮堆著笑說︰「我都說不會打牌了,方市長還不信?今天都是我贏給你們三家,不曉得十二點前能不能翻點本回來。」張恪笑著對趙錦榮說︰「我在學校蠻會打牌的,要不要我站你後面教教你?」

    換別人都要以為張恪這麼說是純粹沒頭腦的表現,方宏清惱趙錦榮、萬勇看不起他,陰陽怪氣說︰「趙總找到助手,翻本有機會了。」看著萬勇蓮陰沉著能滴下水來,張恪稍稍有些解氣,他可不怕萬勇、趙錦榮記恨自己。接下來,張恪一直站在趙錦榮後面看牌,迫使趙錦榮只能給方宏清與爸爸兩人放水,他們本來說好到十二點收手,到了十一點半,萬勇就心浮氣躁扔牌不打,惹得方宏清心裡更加不痛快。

    看著趙錦榮進入萬勇的房間,張恪站在門口,對爸爸說︰「剛剛聽服務生說,趙錦榮年前經常到文山飯店來,具體你清不清?」張知行聞言神志一凜,背脊骨串上來一股寒氣,眉頭頓時糾結起來。春節值班只要沒有什麼事情發生,躲在文山飯店倒是不壞,萬勇代替張曉健來值班讓他有不好的預感。張知行拉著張恪進屋,說道︰「文山飯店雖然是市委與市政府的招待賓館,市政府那邊始終管不到這一塊。今天市委應該是張曉健值班,怎麼也輪不到萬勇代他……你先去洗臉刷牙,我給你唐伯伯打個電話……」

    張恪有些不忍心聽這個電話,周富明可能與萬向前妥協消息,對唐學謙而言是個天大的惡耗!或許這才是官場的常態,說不定唐學謙早嬰料。萬向前以自己的退讓換其兒子萬勇上位,周富明與唐學謙兩人的位子都不會受到挑站,但是局勢卻迥然不同,就算徐學平在省裡堅定的支持唐學謙,也只能保證唐學謙坐穩市長的位置,但是唐學謙從此往後多少有些獨立無援了。

    唐學謙從海州師院出來直接到市裡,先從副市長做起,當上常務副市長,進入常委,再到代市長,飛快跳到政治生涯的一個頂峰,在快速上的過程中,也暴露出他最致命的弱點,根基太淺,相對可靠的人也就宋培明、杜小山屈指可數的數人而已。惟能讓他欣慰的就是徐學平明年不當省長,至少也是政法委兼紀委書記,這已經是明朗的事情。

    張恪洗漱出來,看著爸爸剛把電話掛上,蓮很凝重,說道︰「周富明搞平衡是一把好手,為人處事也不咄咄逼人,局面說不定不會太壞,現在擔心也沒用。」這麼說只是安慰自己罷了,周富明之前一直給丁向山壓著一頭,為人處事當然不會咄咄逼人,但是他現在背著唐學謙玩這一手,很容易就能養一把手的脾氣。

    唐學謙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是許多人不可企及的巔峰,除非重大經濟問題,否則也不會受太大的挫折,頂多對周富明退避三舍,避開他的鋒芒就是。但是最讓張恪擔心的,周富明一旦專斷獨行,海州控股公司只怕就了雞肋,太多的人不希望看到海州控股公司為阻擋他們財路的障礙物。

    明天都要趕往省城,都說要早點睡覺,張恪迷迷糊糊入夢,還聽見爸爸翻身的聲音。第二天,張知戌就起床,張恪貪睡,感覺到屋裡有人走動,有人細聲說話,才迷迷糊糊睜開眼楮,看見唐學謙也站床前︰「唐伯伯怎麼這麼早來了?」「嗯,快八點鐘了。」

    從新泰開車過來也要兩個多小時,大年初三要趕五點鐘就起床,張恪掙扎著坐起來,房間裡的空調早就關了,抱著窩裡,見唐學謙的蓮還好,目光炯炯,心裡昨天消息或許突然,但對他來說注定要發生的,也就沒有什麼好想的,倒是父親不在其位,惶惶擔憂了一夜,蓮很差,反正車上可以補睡。

    「感覺很冷啊,」張恪說道,「錦湖中午有車去省城,我這時候起不來,讓我再睡一會兒。」唐學謙按了按張恪的腦袋,說道︰「今天可能有雨加雪,氣溫是比昨天冷一些,你要睡就繼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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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三十二章 激情後的溫柔

    許思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或者說她心裡所承受的東西都發洩出來,張恪自始至終都將許思緊緊摟在懷裡,真是讓人不堪憐惜的佳人。兩人洗過澡,張恪讓許思躺床上先睡一會兒,折騰了一夜,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更何況許思情緒受這麼強烈的衝擊。

    許思從安靜的夢裡醒過來,張恪不在身邊,喊了他兩聲,沒聽見他有回應,掀被坐起來,看見床頭櫃上壓著一張紙條,衣服已經烘乾送過來,他到惠山市區買些東西。許思想不明白有什麼東西酒店沒有需要特意到市區去買,依在床頭細細回想從去年夏天遇到張恪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直到這次惠山大車禍,許思才放開心中對張恪的情感,這許思自己看來也有些不可思異。

    女人相當奇怪,許思也不例外,張恪的熟與體貼,讓許思把他看自己最重要的依靠,但是這一切都不能泯滅女人的母意識,發生關係之後,許思又重新嚴峻的考慮起張恪的年齡來,這些讓她憂心忡忡,有些罪惡感。勿庸置疑,就算不提去年夏天的事情,社會也不會輕易接受二十四歲的熟女人與十七年稚氣少男發生關係這種事情。

    在等待張恪的時間,許思開始對「她引誘張恪」的行為後悔了,起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著水杯,越想越後悔,又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這個困境,逃避便是唯一的選擇。許思穿好衣服,給張恪留了一張紙條,覺得兩人先不見面為好。

    張恪推開門。看見許思穿著整整齊齊的站在門口準備要出去︰「你要出去?」見許思眼楮流露出複雜的表情,將她輕輕往裡推了推,將門關上,輕聲的說道,「你不會覺得我們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情吧?」將手裡的玫瑰花束遞給許思,「我出去好久才找到了。」許思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接過來,平靜的說︰「我們不該發生那種關係……」

    「為什麼,你覺得我不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張恪猜出許思或許會有這樣的想法,真是頭疼萬分,要是許思以後不讓自己沾她。豈不是比剛剛染上毒癮卻給斷了毒源一般難受?許思根本就不清楚她有多誘人!許思輕輕咬著嘴唇,看著自己的鞋尖。不說話。張恪將玟瑰花束放到茶幾上,拉許思坐到沙發上。摟過她的腰肢。許思掙扎了一下,張恪加了力,將她軟柔的身子用力摟在懷裡,不讓她掙扎,態度一強硬,許思果然順從的依在他懷裡。

    張恪注視許思高高挑起的睫毛,說道︰「去年夏天。我得了重感冒。發高熱,昏迷好些天。昏迷做了好些夢,當我甦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就像突然開竅一樣。明白了很多事情……」見許思昂頭看著自己,她小巧精緻的頭顱抵在自己的胸口,茂密的秀髮堆在那裡,讓下巴感覺癢癢的,「從那之後,我就沒有把自己看十六歲的少年,恰恰,我所表現出來的,所做事情,也不是單純十六歲少年能做,我這麼說,許思姐,你能不能理解?」

    「天才是不是會突然開悟……頓悟,對不對?」許思身子微微側了側,臉頰貼著張恪的胸堂。許思要這麼理解,張恪也沒有辦法,他只是不想許思有什麼心理負擔,跟她說起自己相當喜歡一部電視劇《魔女的條件》,張恪記得這部電視劇要等到大概九八年之後才開拍吧,只得說自己在學日語裡看到一本。那是一個女教師與未年男學生的戀愛故事,女教師也因為這種不能被社會接受關係壓抑心中的愛意,而男學生對愛情卻有著毫無保留的勇氣,最後兩人將心中的疑慮與恐懼一掃而空,最終結合在一起。

    張恪不曉得許思三四年後萬一看到這部電視劇會產生怎麼樣的聯想,但是眼下打消她的顧慮是第一重要的。許思的心思本就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間搖擺,聽張恪說了小半天的話,消極的情緒消彌怠盡,對她與張恪之間的關係也沒有難以忍受的道德挫折感,拋開這兩點,許思才能正視心裡一直以來的愛意,只是給這次車禍給激發出來,窗戶紙輕鬆的給捅破了,但是現實中的顧慮卻不得不考慮,許思讓自己的身子稍稍往上挪了挪,好讓自己的額頭抵著張恪下巴︰「但是我不該像未知那樣給光帶去那麼多麻煩啊。」

    未知便是松島菜菜子飾演的女教師廣瀨未知,光是瀧澤秀明飾演的男學生黑澤光。張恪輕輕壓著許思的額頭︰「不會有什麼麻煩的,難道我不能決定我自己的事情嗎?」許思肚子響了一聲,張恪低頭凝視著她明亮的美眸,「餓了?」許思還不習慣與張恪之間的新關係,心間湧起嬌羞,拿手指頂著他的下巴︰「不要看。」張恪笑了笑,說道︰「酒店一會兒就將吃的送上來,我也餓了。」

    「出去這麼久就為了買這束花?」許思坐直身子,將茶幾上的玫瑰花拿在手裡,湊到鼻子下聞了聞,看見花束間夾著一隻裝藥片的小紙袋子,心裡奇怪,將紙袋子拿出來,手裡輕輕捏了捏,裡面有幾片藥片,紙袋上寫著「左炔諾孕酮片」,許思看不明白,疑惑的看著張恪。「這是什麼?」張恪嘿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避孕套︰「藥片是事後的,為這兩樣東西,我開車在市區轉悠了大半天……」

    「你……」許思反應不過來,瞬間料又湧起紅潮,從張恪懷裡掙扎起來,將玫瑰花與事後避孕藥丟張恪懷裡,嬌羞不堪,走到房間門口才回頭說,「我那個剛剛好……」走進房間又轉身問張恪,「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你是說這個?」張恪指著事後避孕藥問許思,「找了好多方問,你知道,很難問出口……」不像十幾年後避孕藥與避孕套隨處都可以買到,九四年要買這些東西,張恪還真擔心醫院藥房裡向他索取結婚證複印證。張恪能細緻周到的想這些事情,許思有些感動,折身又走出客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故作輕鬆的說︰「快把東西收起來,一會兒不是要送吃的東西來……」凌晨在車裡找到一些芷彤落下的巧克力,除此之外,張恪與許思就沒有吃過東西。張恪讓酒店做了簡餐送上來,還要了一瓶紅酒。

    晚上得知明天的天氣會轉好,只要停止下凍雨,高速公路就能通車,張恪給謝晚晴通了電話,告訴她,明天他跟許思早上會趕到省城,下午一起回海州。謝晚晴覺得這次沒有必要趕去省城了,讓張恪與許思直接從惠山返回海州。張恪去省城,也不是單純給徐學平拜年這麼簡單,他知道爸爸跟唐學謙不便跟徐學平提起海州市裡春節前突然發生的一些變化,張恪得把這事情說給徐學平聽。

    這件事不僅僅局限於海州市,要曉得萬向前想給周富明讓位,最大的可能是萬向前調省裡來,在省人大當個副主任之類的閑職。這種安排,可不是萬向前與周富明兩人隨隨便便的就能決定下來的。丁向山案,讓省裡與海州授某種層次上斷了聯繫,省領導中只有徐學平因為特殊的原因與海州市裡保持某種層次上的聯繫,丁向山案一審結案了,丁向山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他本人也放棄抗訴,加上海州市的局面在某種程度上穩定下來,自然也到了省裡與海州市重新建立聯繫的時機。

    從周富明與萬向前搞的小動作來看,周富明並沒有堅定的站在徐學平這一邊。從謝晚晴那裡,張恪得知許維中午跟她通過電話,知道他跟許思給困在惠山的事情。張恪掛了電話,許思便給家裡打了電話,她家沒有安裝電話,將電話打到巷子口的便利店,托人去喚許維來接電話。

    許維跟她母親一起過來接電話,原來她們中午在陳妃蓉家裡吃飯,聽人說起惠山高速發生大車禍的事情,雖然沒意識到張恪與許思會正好趕上那起車禍,也有些擔心,才讓許維打電話問情況。許思跟張恪統一口徑,只說給大車禍堵在惠山,免得家裡人擔心。許維聽說許思跟張恪給堵在惠山,說道︰「江黛兒家住在惠山市區,她嚷嚷著在家裡無所事事,你們正好順路將她接到海州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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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三十四章 富家子弟

    離開江黛兒家回到賓館,張恪在車上都禁不住要胡思亂想,倒是許思有些扭捏不安,越近房門,這種感覺越是強烈,臉頰滲血一般的緋紅,就像冬季澄淨天空的晚霞燒遍她的全身。「要不要喝點什麼?」張恪反手將房門反鎖上,進門就有小的酒櫃,但是只擺著一些飲料。許思搖搖頭,人要往房間裡躲,卻給張恪抓住手。下午那瓶紅酒還有剩下,張恪將酒液倒進晶瑩剔透的玻璃高腳杯裡,輕輕泯了一口,遞給許思︰「味道沒有變,你喝喝看。」

    許思接過酒懷,將酒杯轉了一個角度,刻意轉過張恪嘴唇踫過的那邊,喝了一口酒,張恪搶過酒杯裡,伸出舌頭在杯沿沈了一圈,再遞給許思。「噁心!」許思咯咯的笑了起來,將酒杯放茶幾上,伸出手要去扯張恪的耳朵,卻讓張恪一把抓住,張恪拿起酒杯再看著許思那雙動人心魄的眼楮時,那處已經起了水霧。張恪與許思擁坐在沙發上,一人一口將酒杯裡的紅酒喝了下去,張恪倒是想跟許思玩渡酒的遊戲,奈何許思拉不下臉來,死活不肯。

    張恪擁著許思到房間裡,緊緊壓著那動人的嬌軀,動手想剝許思的衣服,許思拿手纏著他,不讓他瞎動。張恪放開手,捧著她的臉問她︰「要不要先洗澡?」許思雙手顫顫巍巍的摟過張恪的脖子,倔強的說︰「不要,我就這樣睡,衣服也不脫。」見張恪撩起她的外套,忙說。「外套也不脫。」終是沒有堅持,但是讓張恪剝出外套,就迅速的鑽進被窩裡,不讓張恪繼續動作。

    沒想到比第一次還麻煩,張恪跟著鑽進被窩。倒是在被窩裡,讓許思感覺到被子遮掩,溫順的給張恪摟在懷裡,任他還有涼的手鑽裡衣服裡在自己的身體上遊走。張恪倒是沒有享受過剝許思的衣服會有這麼大的就感,已經忘記這種感覺了,總感覺對方脫衣服比自己還迅速。吻著許思柔嫩的唇。將她的貼身棉衣慢慢往頸部撩起,從她頭上脫下來。茂密的秀髮給窄小的領口擠在那裡,就像一捧豐茂水草。散發出洗髮香波的香氣。從許思露出下頷往下看,雪白肌膚染上一層紅暈,從紅潤的瑣骨往下延伸,一直到豐挺乳房都是粉紅色的,如脂如玉,也讓張恪如癡如醉,顧不上幫許思脫衣服。嘴巴湊上去。從嬌潤的下頷慢慢問襲向嫣紅的蓓蕾。

    許思掙扎要將箍在頭上的棉衣脫下來,讓張恪含舔著敏感的地方。耐不住這樣的刺激,身子禁不住像蛇一樣扭動著,愈發脫不下棉衣。嘴裡喘著粗氣︰「幫我。」張恪雙手將滑下去,抓住她內褲邊沿,許思嬌嗔道︰「不是那裡。」張恪卻不理她,手伸入她雪白大腿內側,這一處的肌膚最是嬌嫩,張恪細細摩挲著,時不時隔著層棉布壓向許思的密處。許思將棉衣脫下來,面頰緋紅不退,面若桃花,讓張恪的手觸摸著,雖然極力壓制著,嘴裡還時不時洩出一兩聲嬰兒般的嬌啼。

    張恪手指沾著油一樣膩潤的體液,壓抑的情感一旦爆發出來,也會讓情慾來得格外洶湧,許思的第一次幾乎感覺不到痛疼,這時候也沒有一點的不適應。張恪手忙腳亂的將許思身上掛著的乳罩、內褲統統除下,手重新捉著她嫩膩如玉的雪白豐乳,嘴唇襲向許思露出來的紅唇,索取她的香舌,手裡不忘揉捏擠壓那對完美的造物。

    「你……」許思只好意思說一個字,張恪心領神會的跪起身子,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迅速除去,跑到許思身邊的正面,許思瞥眼看了一眼張恪的下體,就喪失勇氣的微仰著頭,氣息卻更急促了,身體像軟肉癱在床上一起,一動不動,身上到處都是給張恪擠壓後留下的淡紅色痕跡。沒有第一次的急不可耐,張恪也算精於此道,面對這具夢幻一樣的嬌軀,還是感覺到心臟承受很大的壓力。進入她嬌嫩的身體,忍不住像初哥那樣提氣寧神,緩緩動著,好讓自己適應濕濘的緊迫,蓄勢而噴薄,轉眼就將許思帶入魂魄銷熔的另一個洞天。張恪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貪婪的小獸在無休止的舔舐著甜果,看著許思臉頰上艷麗的桃紅,嬌媚而艷美,彷彿無端的春色,無法形容。

    反反覆覆的高潮讓兩人的意識、理智在雲雨中崩潰,張恪感覺有些口渴,拿來水瓶給兩人倒水裡,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張恪混跡情場這麼多年,從沒對自己這麼滿意過,的能力,並不完全是男人的事情。許思依著床頭,還不忘拿被子掩蓋酥乳,享受著狂風暴雨一般持續高潮後的溫馨與寧靜,這才時候才感覺有身體經歷剛才的狂亂後還有一些不適,雙腿交疊著挪了挪。張恪見許思的身子在被子蠕動,將水杯遞給她︰「怎麼了?」「還不是你,這麼瘋!」許思嬌嗔道,聲音柔膩如春季綿綿的絲雨,「快進來,不要著涼了。」

    張恪將水喝掉,沒有急著上床,反而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打開一扇窗戶,讓冰寒的冷空氣患出來,衝擊他赤裸的身體。「你真瘋了!」許思趕忙抱著被子過來,將自己與張恪一起裹住,「凍著怎麼辦?」「能擁有你這樣完美的女人,我還是忍不住懷疑自己在做夢,吹吹冷風,說不定會醒過來。」

    許思癡迷的看著張恪清澈透亮的眼楮,伸手摩娑著張恪下巴,有鬍子渣存在的刺癢,火熱的嬌軀貼著張恪肌理彈實的軀幹︰「怎麼會是做夢呢?我要做你的女人啊,怎麼會是做夢呢?」感覺室外的冷空氣凜冽的吹拂著臉頰,情慾退卻,。但是心裡的柔情卻更加濃郁,想著伸造人時,將男人女人分開真是殘忍,為什麼恨不得鑽到他的身體裡去……

    要不是想著明早還要趕路,張恪能雲雨到天明,兩人身軀糾纏沉沉睡去,直到給敲門聲驚醒,聽見是江黛兒的聲音。還以為江黛兒不可能去海州呢,張恪麻利的爬起來,見許思一臉心慌,心想她嬌軟無力的樣子讓江黛兒看見,江黛兒再是單純,也會有所聯想,低頭輕聲對她說︰「你先不要出房間。」抱著自己的衣服到另外一個房間,將床弄亂,才披著浴袍去給江黛兒開門︰幾點鐘你趕過來?破壞我睡懶覺啊!」走到許思房間門口裝模作樣的敲了敲門,「許思姐,黛兒姐姐過來了。」許思在裡面應了一聲,說要穿衣服。

    江黛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怕晚了你們就走了。」換是許思穿浴袍出來開門,她遍佈細滑脖頸下的吻痕一定遮掩不住,江黛兒當然無法從張恪的表現裡看出什麼不對勁來。「怎麼,你還跟我們去海州啊?」"怎麼不去,」江黛兒嫣然一笑,眼楮藏著些狡黠,「我堅持要去,他們能拿我怎麼著?我爸偷偷的同意我出去玩一下,贊助我費用呢。」許思在房間磨蹭了好久,才收拾停當,張恪怕她跟自己直接相對會露破綻,忙回房間去穿衣服,等穿好衣服出來,許思的眼神一直不敢看自己,她做賊心虛呢。昨天白天補過覺,夜裡雖然只睡四個小時,也足夠了。

    張恪讓許思先陪江黛兒去賓館的餐廳吃早飯,他將房間又大概收拾了一下,將隨身東西一起拿出套間,吃過早餐,直接到服務台退房。從昨天氣溫回,天氣轉晴,從昨天入夜後,高速公路已經可以通行。經過前天那段路面,除了扭曲厲害的波形護欄還沒有全部及時的更換之外,已經看不到車禍痕跡了,其他人經過這時,也想像不出這裡發生出八死七重傷的特大交通事故。

    在路上江黛兒提到那個令人厭惡的富家子弟葉鴻,江天集團在惠山是相當有實力的民營企業,仗著江黛兒的爸爸跟江天集團有些業務往來,就死纏著江黛兒。原來江黛兒家裡也開了一家小規模的鑄件廠,但看她爸爸也不是那種為了生意會把女兒倒貼出來的人,張恪撇嘴笑著,說道︰「趕明送黛兒姐姐一隻蒼蠅拍,這個姓葉不知趣,一拍拍過去,拍死他,也不看看他自己長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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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三十六章 臨時新居

    謝晚晴牽著芷彤的手進來喚他們去吃飯,看著棋盤空蕩蕩的才落了兩三粒棋子,笑著說︰「今天怎麼下快棋了?」「哦,這才第一盤棋……」張恪將棋子拾回棋盒,「這麼快就吃中午飯了,這次沒時間陪徐伯伯下棋了。」謝晚晴說道︰「你們剛剛光說話來著了?」接過棋盒,擺到書櫥裡。徐學平手撫著額頭笑了笑︰「張恪蠻能胡吹,倒忘了下棋了。」

    謝晚晴定楮看了看張恪,過年十七歲,要按東海這邊算虛歲的習慣,張恪今年算是年,唇間、下頷都長鬍鬚,刮過這後有些返青,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熟一些,眉氣間英氣沉鬱。便是金國海、李義江這些年人,在芷彤的爺爺面前多半也只有聆聽吩咐的份,偏偏跟張恪有話題聊。張恪沒料及到省城後會遇到金國海這個有利的變數,雖然萬勇可能直常委讓人極度不爽,也沒有離開海州時的沮喪。

    在徐學平家裡吃過中飯,趕著天好,沒淤作停留,與周遊匯合之後,就返回海州。周叔惠春節之後就退休在家,考慮許維、江黛兒接下來幾天都在海州,有足夠的時間陪芷彤,這次也把芷彤帶到海州去。自在惠山發生關係以來,許思短時間內還無法與張恪一起時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盡可能躲開張恪的眼神,回海州也分開來坐車。張恪無可奈何,昨天畢竟休息少了,蜷到車後座就睡了一路。惠山車禍讓人心有餘悸,壓著車速,趕到海州天已經黑了。

    先送許思、江黛兒去沙田,然後打電話問爸爸哪裡可以蹭飯吃。惠山發生車禍,讓省裡春節氣氛格外冷清,卻不影響其他市,今天才年初五,吃喝宴請高潮的中場休息時間還沒有到。張知行與唐學謙今晚上都有應酬,由梁格珍、顧建萍在西城飯店擺了一桌家宴,請謝晚晴算是彌補年前未能喝到的年酒。席間提起張恪被堵在惠山事情。唐婧纏著張恪問起惠山有什麼好玩的。按張恪的說詞,他在惠山停了一天兩夜。但是實際情況是高速路上堵了一夜,在惠山市區的賓館呆了一天一夜。中間就被江黛兒拉著在惠山市區逛了一圈。說起在惠山的事情,對張恪自然是非常有意義,但是他有膽子跟唐婧說嗎?將昨夜由江黛兒陪著品嚐的各類惠山細細描繪了一番,引得唐婧便是面對西城飯店的佳餚也禁不住流口水,要張恪答應什麼時候領她到惠山專門去品嚐小吃。

    日後謝晚晴要長期留在海州主持錦湖的日常管理,再好的賓館都沒有家的感覺,住久了會讓人厭倦。猜知周富明與萬向前妥協之後。唐學謙惟有將希望寄挖徐學平支持上。他初三與周富明一行人去省裡拜年,在車上就給妻子顧建萍打電話。讓她跟唐婧當天就從新泰返回海州,由她親自張落謝晚晴在海州的臨處住所。之前在電話裡沒有提,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倒連累謝晚晴沒有將芷彤保姆一起帶過來。

    吃過晚飯,大家驅車前往顧建萍親自張落的住所,車子繞過文山飯店拐進靜海路,離啟秀公園西門不到一公里的方緩入下,駛入一片別墅區。張恪眼楮眨了許久,沒想到唐學謙會給晚晴安排住這裡,有些詫異。這裡市裡在靜海路給市領導高配的獨棟別墅,與文山飯店隔著小錦湖,北面就是啟秀公園,小錦湖的東北角就是錦湖公司所在的新海通大廈。這一小片住宅區裡二十多畝密林濃蔭裡分佈著十幾棟小樓,組海州市委家屬大院。雖然是市委家屬大院,但是每棟別墅的進出口都相互隔開,那裡大概是海州市最高檔的住宅區,就算到二三十年後,也不會改變。只是沒有正式名字,大家還是習慣稱之為市委家屬大院。

    唐學謙從師院調到市裡,從副市長到常務副市長,再到現在代市長,市委家屬大院裡自然有一套屬於他的小樓,只是他一直都住在師院分給他房子裡,這次謝晚晴要在海州常住,從別處也找不到合適的房子,便讓顧建萍趕緊將本屬於他的二號別墅佈置起來。

    顧建萍一開始多少有些不願意,畢竟她在那棟別墅上花了老鼻子心血,室內裝修她就前後跑了三個月,還得意將臨湖小花園重新精心整飭過,正打算春節過後選個日子入住,怎麼捨得將房子讓給別人?起初聽了唐學謙的話還鬧著小脾氣,等唐學謙從省裡回來,將內中屈折跟她仔細的分析,她不再鬧彆扭,再是女人家,最基本的利害關係還是能看懂的。謝晚晴也覺得詫異,雖然獨門獨院,出入口又與其他別墅不相關,但是這畢竟是海州市裡給市委領導配置的高檔住宅,她住進來,就怕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謝晚晴頗多顧慮,但是面對顧建萍的盛情,又不曉得如何推卻,倒是希望張恪幫著說幾名話。夜色雖深,但是草坪裡安裝著坪燈,還有燈光投射到近處的湖面上,張恪心想︰果然是好住處,就為了在這裡擁有一棟小樓,海州市常委倒是值得一爭,見謝晚晴料有些為難,笑著說︰「另外找住所,少說也要小半年的時間才能收拾好,不如暫時住這裡,我看蠻好的……」謝晚晴對張恪的意見頗為依賴,見張恪都這麼說,只得勉強答應下來,說道︰「唐市長的新居,你們都沒有住一天,我怎麼好意思住?找到住所,我馬上就搬出去。」

    顧建萍笑著說︰「住多久都無所謂的,裡面的擺飾,都是這兩天我拉著張恪他媽媽一起收拾的,你看看還滿不滿意?」換作常人要在兩天時間裡將新居佈置盡善盡美困難重重,市長夫人自然是兩說,周遊吃過晚飯過來陪著參觀新居,與張恪最後走進別墅,小聲的問張恪︰「你從哪裡挑一個方比這裡更好,讓謝總搬過去住?」張恪笑著說︰「你老婆女兒考不考慮到海州來住,我幫你們安排,決定讓你滿意。」

    周遊計劃著過了正月就從海泰調入錦湖,錦湖今後的目標是整合整個海州市的造紙產業,這個目標沒有三五年的時間,不會獲得初步的功,周遊當然考慮過將老婆孩子也帶到海州來生活,雖然海州到省城驅車也只要三四個小時,但是兩分居確實有所不便,周遊倒是沒有牽掛,而是他老婆堅持要守在他身上,讓他過了春節就在海州找住所。

    海州市九四年還沒有所謂的二手房市場,新建的商品住宅沒有特別合心意,周遊聽張恪滿口將這事給攬下來,就說︰「那我也臨時找個住處,等你給我驚喜啊。」張恪倒不是隨便說說,他心裡早就有主意,笑道︰「沙田那邊仔細看過沒有,那裡有好宅子。」周遊自然知道沙田那片清末建築群的事情,那裡確定有些很不錯的宅子,但是沙田整體的環境太差,加上住戶對原有建築也不珍惜,好好的宅樓,拿白磚牆隨意分隔給幾戶人家住,亂七八糟的,絕不是什麼好住處。

    以周遊對張恪的理解,自然知道他還有伏筆,只是搖頭撇嘴笑著,看他還有什麼解釋。整個九十年代,城市居民都還習慣單位福利分房,只有少數先富裕起來的人,才會額外添置房產,加上當時在市區買房可以徙城市戶口,才形狹小的商品房市場,張恪此時的眼光不會放到商品住宅開發上。

    年初二跟許鴻伯討論過要引人入彀在沙田腹心域投資大型商業產,除了散佈消息之外,還要有一些誤導別人的實際行動才行。討論該如何做才能有效的誤導別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以錦湖的名義在街市與丹井巷之間購置幾處宅子,稍稍有些頭腦的人大概都會聯想到那裡的宅子會迅速值,適時散佈消息,就算市委書記周富明聽了這些傳言,大概也會誤以為唐學謙會有什麼動作吧?

    選在街市與丹井巷之間,就是希望從那條線往東日後能劃入保護區,真要有人上當在沙田街市附近投資大型商業產,那處的房產增值也是最迅速的,只要那裡的局部環境一整治,就立即了適宜人居的宅子。一舉多得的事情,為何不做?何況錦湖手裡還有兩百多萬的資金,沒有必要存在銀行裡吃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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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伊莉的版主,你將獲得更高級和無限的權限。把你感興趣的版面一步步地發展和豐盛,那種滿足感等著你來嚐嚐喔。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三章 跳樑小丑

    有蘇津東、丁槐的意見,張恪才最終下決心先將聲達電子廠買下來,作為影碟機項目前期籌備工作所必備的基,說實話益隆鎮政府的開價並不高,大概是他們去年惹上麻煩急於擺脫的緣故。張恪與劉明輝、蔣薇、蘇津東討論了一會兒,就回到廠前區的辦公樓,跟那個副鎮長表示他們接受益隆鎮開出的條件。張恪他們沒有壓價,那個副鎮長相當意外,臉鬱鬱的,有些難看,張恪讓劉明輝代表公司留下來邀請益隆鎮領導吃飯,他與蔣薇、丁槐、蘇津東他們先回市區。

    給蘇津東他們在四鳳橋東首的城建賓館裡包了套間,晚飯之前,先陪他們到房間看了一下,張恪對蘇津東說︰「前期條件比較艱苦,暫時只能住賓館,等你們的家人過來之後,公司再幫你們租房子,另外,公司目前只能調一輛商務車接送你們上下班……」蘇津東對張恪還不熟悉,倒是真切感受到他的熱情,說道︰「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們在益隆鎮上找住房,離廠子越近越好,老丁是那種一有工作就忘家的人,住的方連廠子近一些,他還能堅持回家睡覺,不需要將辦公室搞得烏七八糟……」

    張恪笑起來,國內九十年代影碟機產業的崛起,便是在國外經濟管理學專業書目裡都要算得上經典案例,蘇津東顯然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會在這些經典案例中擁有一席之,管理人員永遠要比技術人員出彩,當聽丁槐提到他從安徽電子科研所就一直共事的同事蘇津東對萬燕的近況及前景也不很滿意時,張恪對這個名字開始還只是有一些熟悉感。等拿來蘇津東公開發表過來的一些文章來讀,才確定心裡猜測,不要說聲達電子這間小廠,就算日後廣州萬燕、新科等整個大攜團的生產經營管理,他也游刃有餘,決定先不動聲色先將他挖到海州來再說。

    張恪可不奢望能憑借人格魅力就能將蘇津東招攬旗下,就算到十幾年後,物質因素也第一重要的,接下來就要給他發展的空間。蘇津東提出這樣的要求,不出張恪的意料。他們都是事業為先的那類人,幫他們在聲達電子廠附近安排住所。更符合他們的本意,張恪笑著答應下來。說道︰「我讓劉明輝幫你們安排,他負責你們的後勤保障,保證你們和家人在海州的生活全無後顧之憂,也不急於工作,我讓蔣薇陪你們在海州先好好玩幾天……」

    丁槐說道︰「只要準備幾台計算機,就算在賓館裡,我們都可以開展工作。要對得起公司開給我們薪水。要好好看一看海州,至少要等到第一台樣機拿出來再說。」丁愧這話讓張恪聽得心花怒放。還是九十年代的技術人員實誠,好打交道,打定主意馬上就將聲達電子廠轉過來。說不定要請宋培明陪著吃益隆鎮官僚們吃頓飯,施加一些壓力。蘇津東也是做技術出身,他們都不擅飲酒,在城建賓館的餐廳裡吃過飯,張恪便領蘇津東、丁槐他們到四鳳橋飲食廣場工作參加。

    四鳳橋飲食廣場改造不到兩個月,才有雛形,倒是廣場與四鳳橋之間的市民休閑綠進度快一些,但是天氣還沒有轉暖,移植的草木都沒有零零落落,沒有模樣,疏港河這邊的岸基在壘石駁子,這一段河床的底泥剛清理過,空氣裡瀰漫著河泥的腥氣,卻沒有之前造紙廠刺鼻的臭氣。這次是張恪掏出當初轉讓海泰股份所得二百多萬上馬影碟機項目,也將以張恪個人完全控股越秀公司的名義收購聲達電子廠,領著甦津東到飲食廣場來參觀,就是給他們這些人一些信心,掌握錦湖30%股份越秀公司可不是什麼皮包公司。

    錦湖目前只是負責飲食廣場項目的運營,錦湖只有十年的承包經營期,而且整個項目運營啟動資金都是日後的經營者籌集的,除了邵至剛投入四十萬,錦湖可以分文未出,整個項目的資產最終還是屬於城南區政府。張恪沒有很詳細的說明四鳳橋飲食廣場項目這方面的情況,給蘇津東等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在市中心區域佔近百畝的飲食廣場項目看上去,規模看上怎麼也不會低於五千萬吧,在九四年,上億的項目很極少見,的確很增強人的信心。

    今天才年初六,工上入夜也沒有停歇下來,邵至剛還好一些,吳天寶、盛青這些直接的經營者可以盼望飲食廣場能早一日建,外部工程由宏遠承建,但是內部裝修還是由每家經營戶自己承擔,張恪陪著甦津東、丁槐他們在工上轉悠,就遇見吳天寶肥胖的身體穿著藏青色風衣,顯得格外的臃腫,張恪笑著對他說︰「這麼好的衣服讓你給糟蹋了。」吳天寶嘿然一笑,他兒子吳尊站在一旁,他對張恪始終說不清的有種畏懼,之前可以說是給張恪辛辣的手段與背後的家勢所唬住,潛移默化之下,倒認為這類人就算年紀輕輕,光彩也不會有絲毫的減弱,看著他給丁槐、甦津東他們簇擁著走過來,心裡很是羨慕,站在一旁,討好的笑了笑,也不會沒有分寸的亂說話。

    吳天寶指著外面的工說︰「恪少,這外面你可以幫我們催老邵抓緊時間,不要我裡面都收拾停當了,還要等他的時間。」張恪笑著說︰「你跟老邵不是比我還熟,你直接打電話給他,看他有沒有空,我解釋些朋友給他認識。」「恪少喚他,他沒空也得過來。」吳天寶馬上給邵至剛打電話,見兒子不待他吩咐,就喚人過去搬凳子過來,笑著說,「這方哪裡是聊天的方,站在這裡都要縮著身子,要是坐下來,還是緊聽著牙齒打架?」不管怎麼說,吳天寶覺得兒子這些天開始知道學好了,不再漫不經心在市裡瞎混,知道跟著到工上學些東西,剛剛學有些笨手笨腳,但吳天寶甚感安慰啊,可比每天只曉得跟他伸手要錢好多了。

    劉明輝卻比邵至剛先趕了回來,他陪益隆鎮領導吃過飯就趕回來,他對張恪說︰「那個副鎮長私下裡對我們不壓價的行為很是不滿意,還暗示他至少可以幫忙往下壓二十萬……」   張恪撇了撇嘴,壓著心裡厭惡,天下自然沒有有午餐,這個副鎮長暗示幫著壓價,自然是希望這邊能提供豐厚的回報,張恪心裡想︰壓價二十萬,他大概希望能有十萬裝進他個人的腰包吧?料卻沒有表現出來,問劉明輝︰「他會不會代表其他人說這話?」

    張恪自然不會為了區區十萬二十萬就壞了自己的原則,但是也防止小人難纏,日後畢竟是在益隆鎮的盤上幹事。「不是很清楚,」劉明輝搖搖頭,說道,「我也就擔心這一點。」

    「好吧,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就當沒發生過,益隆鎮的領導,你稍微表示一下,我會請宋培明出下面。」張恪無奈的笑了笑,「還是按照益隆鎮的開價來做,這項目能功就不在乎一二十萬的小錢,沒必要為了這些小利,肥了這些蛀蟲,更不能壞了自己的原則;另外,一下子拿一百五十萬出來,手頭會有些緊,要求益隆鎮允許我們分四次將款子付清……」宋培明出面,就算這個副鎮長代表其他人說這話,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這些人就算貪婪到極點也不敢肆無忌憚的張口,他們或許會考想到這面已經打通宋培明的關係,他們有幾個膽子跟宋培明分食吃?

    當然一定的表示也需要的,以會還要益隆鎮配合好工作才行。既然請宋區出面說項,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只是這個副鎮長做了些暗示而已。」劉明輝點點頭,這次是以越秀公司的名義辦事,越秀公司的名頭看上去沒有錦湖響亮,但是與錦湖實際上是同源一體的,越秀與錦湖之間具體的股權分配,就不是他能關心的事情。張恪說這些話,倒是表明錦湖以及越秀以後的立場,劉明輝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是想到錦湖背後的背景,確實沒有必要敷衍這些跳梁小。

    張恪沒有讓這小小的插曲所幹憂,邵至剛趕過來之後,解釋他跟甦津東以及其他兩名技術工程師認識,之前丁槐在海州呆過一段時間,跟邵至剛雖然不熟悉,但也算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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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一百四十章 改名愛達電子

    寒假到正月十六就結束了,這天是九五年二月十六日,丁槐與他從萬燕帶出來的五名技術工程師就利用從不同供應商處採購的元配件成功拼裝出第一台原型機。

    那天早上,張恪就到教室露了一下臉,表明他還沒有忘記是海州一中的學生,接著就坐車趕到益隆鎮。

    沒有定型的機殼,所有元配件都固定塑料板上,換作去年夏天,張恪一定以為影碟機砸爛在地上只是將零件撿到桌上而已。

    張恪拿著一隻光碟小心翼翼的問丁槐:「這傢伙賊丑,能放出來嗎?」

    「應該可能,就是這種台灣進口的儲存器質量有些問題,開機要過秒鐘才出圖像,還好,這只是軟故障……」

    看著丁槐伸手去觸動開關,張恪心裡緊了緊,搞技術畢竟不是他的專長,難免有些緊張,看著電視機屏幕中間閃出一道亮光,一閃即沒,接下來就是5鐘的黑屏。

    5鐘的時間好長啊,讓張恪以為屏幕再也閃不出圖像來的時候,屏幕底色換成藍色,中間打出「聲達電子」四個白色字,接著就是張恪熟悉的福克斯片頭動畫。

    「這是什麼片子?」張恪這才舒了一口氣,回過頭問塞進碟倉的是什麼影片。

    丁槐看看蘇津東,蘇津東攤攤手,幾個工程師也是一臉茫然,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影片的片名是什麼,雖然他們早就當這張影碟做了許多次試驗。

    「聲達電子廠之前的三角債務很嚴重,我們聯絡了之前有合作關係的很多供應商,都拒絕提供配件啊。不然就算臨時整個機殼出來,也比現在強多了。」

    張恪說道:「不能讓這些事耽擱進度,我們拿現款去訂貨,他們應該沒什麼意見了,你現在是聲達電子廠的廠長,我不能不給你財權,兩萬元以下地用度,你直接從蔣薇那裡支取,事後跟我打聲招呼就可以了。」張恪這決定讓劉明輝頗為羨慕,顯然蘇津東剛來海州還不到十天。就贏得張恪的信任,雖然他知道是為了推進研發進度。但是也多少讓他有些失落,就算他臨時想用大額的款子。一時聯繫不上張恪,還要先跟蔣薇商量。

    張恪撓撓頭,說道:「聲達電子的商譽不是很好,我們是不是考慮一下改頭換面,還有'聲達'這個牌子不適合影碟機,也要換……」

    劉明輝說道:「產品品牌最好能與廠名一致,廣告投入時能事半功倍。」

    「'影達'行不行。」丁槐說道。「'聲達'指音響,'影達'指影碟機。我看'影達'這名字挺好。」

    張恪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品牌應該有更大的包容性,總不能我們以後做其他產品還有換名字。我決定用'愛達'這個名字……」

    「愛達?」蘇津東嘴裡咀嚼了一下,連聲說好,「對,這叫愛達,等產品定型的時候,不妨稱影達系列……」

    聲達電子廠改註冊愛達電子有限公司的事情自然是由劉明輝去負責,面對終端市場的產品,定下品牌名稱,才是整個形象標識系統工程的第一步,而建立完善的形象標識系統又是整個營銷策劃地第一步,丁槐、蘇津東、劉明輝他們各司其職,張恪他自己也不得輕鬆。

    原型機拼裝出來很簡單,離真正的樣機還很遙遠,最主要地技術開發還是編寫系統控制軟件。

    由於萬燕公司採用C-Cube公司最早的定型解碼芯片,這種芯片集成度低,也就意味著製造成本高、質量不夠穩定,張恪要求丁槐他們在C-Cube第二代芯片地基礎開發樣機,但是張恪相信丁槐他們在萬燕的工作經歷能方便他們非常快的開發新一代解碼板的系統控制軟件。

    張恪不由的歎息萬燕公司真是沒有一點維護自身技術優勢的意識,丁槐他們要是想從他這裡辭職,張恪寧可支付額外的費用,也會阻止他們再次進入影碟機製造行業,以防止競爭對手從他這裡挖人。

    系統控制軟件地開發,張恪跟丁槐強調要加強影碟機地糾錯功能,目前還看不出來,等到明年大量粗製爛造的盜版光碟充塞國內地音像市場,就能體現糾錯功能的好處了。

    接手聲達電子廠,在影碟樣機研發出來之前,也不可能讓六七十名工人都在家裡睡大覺,原先聲達電子廠生產的收錄機雖然默默無名,而且收錄機屬於那種日薄西山地夕陽產業,但在九十年代中期好好經營還能有一定的利潤,張恪更希望蘇津東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整肅聲達電子廠的生產管理,生產管理水平的好差,直接關係到產品的質量。

    飛利浦雖然早在九四年在國內設廠,籌備影碟機機芯生產基地,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也預料不到影碟機市場會在九五年下半年呈爆炸式的崛起。他們的機芯供應量很可能會有所滯後。

    說不定到時候還要跟國內其他VCD製造商搶奪貨源。

    飛利浦、C-Cube這樣的國際製造商在選擇合作對像時,肯定會支持有發展前途的下游企業,這樣才符合這些國外製造商的最大利益。

    除此之外,蘇津東還負責尋找、選擇提供主要輔材配件的配套廠商。

    張恪則要制定完整的市場戰略方案,一些基礎工作,例如市場調研,可以由錦湖項目策創部的員工去執行,但是包括產業前景分析、企業戰略分析、品牌建設等等內容,張恪可不奢望有人能替他分擔多少。

    重回九四年,雖然國內今年十幾年的發展脈絡都有一定的瞭解,影碟機的興衰沉浮,張恪也瞭然於心,但是對於這個產業的細節認知,就十分的模糊,張恪反現自己需要補充的知識太多了。

    張恪每天晚上請一名工程師給他技術掃盲,到二月底差不多才將一些基礎技術搞明白。誰讓他文科出身,能搞明白些基礎技術已經相當不簡單了,至少讓他閱讀英文資料沒有障礙。時間很緊,張恪也顧慮不了太多,直接將相關的英文資料帶到教室裡看。

    唐婧對張恪整個寒假都沒有好好陪著自己,一開始心裡還有些意見,但見張恪一門心思的鑽研數字壓縮視頻技術這些完全超出她認知範圍的東西,又變得十分的好奇,拿過張恪的英文資料看了兩個小時就頹然放棄,對張恪房間裡的那台計算機發生極大的興趣;張恪的工作因此又多了一項,就是教唐婧使用計算機。

    張恪對這這段時間的忙碌也沒有充分的預料,與丁槐、蘇津東他們接觸的時間雖然短,但知道他們屬於那種敬業的人,能力又足夠應付局面,但是丁槐、蘇津東他們沒日沒夜的廠子編程、設計電路板、做試驗、整肅生產。張恪自然也無法心安理得的在房間裡睡大覺。給下面人發揮空間不假,關鍵還要自己能掌握局面,有時間就算陪唐婧到夜裡十點,他還是要去廠裡看兩眼。

    一直到二月底,蘇津東在最近的英文專業雜誌上看到一則消息,TI公司放棄對VCD芯片的研發工作。

    張恪看到蘇津東拿來的雜誌,有些吃驚了,他沒有意識到在C-Cube公司之外還有公司進行方面的研發工作,更沒有想到TI公司會半途而廢。TI即大名鼎鼎美國德州儀器,是全球領先的數字信號處理與模擬技術半導體供應商,號稱推動網絡時代不斷發展的半導體引擎。

    就算張恪之前從未涉及於半導體行業,對TI公司也是如雷貫耳,TI公司放棄研發VCD芯片,絕不會因為資金或者技術水平的問題,惟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對市場判斷失誤。

    為什麼C-Cube公司每片成本才30港元的解碼芯片能賣到1000港元,因為在九六、九七年,就是他們壟斷解碼芯片的供應,以致他們每年能從國內的影碟機市場掠奪超過十億美元的巨額暴利。

    如果有機會改變這個令人痛惜的局面,張恪絕不會錯過,他讓丁槐抽出兩名工程師立即收集TI公司有關解碼芯片研發的的資料以及收集能影響TI公司研發決策的人的聯繫名單。

    既然他們最有可能是因為對市場前景判斷失誤造成他們最終放棄繼續研發VCD芯片的錯誤決定,張恪覺得就有說服他們重新啟動對VCD芯片的研發,這或將徹底改變影碟機產業的生物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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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看穿底牌的談判


    此時的愛達電子跟兩個月前迥然不同,要是給益隆鎮政府派出外地解決三角債務的原聲達電子廠廠長陳強回來,只怕未必能認出來。廠前草坪地重新整飭過,與公路之間的泥濘空新鋪了一段瀝青,紅磚裸砌的圍牆粉抹過,又加了一層淡黃色的塗料,整間工廠都加塗塗料,增加標識系統,如警示、禁止標識等。

    蘇津東依照質量管理體系1SO9001的標準整肅電子廠的生產管理,改善工廠工作環境,雖然還是這家佔地不到三十畝的小廠子,卻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沒有對生產線投入改進,僅僅依靠質量管理,就讓生產線下來的收錄機保持穩定的質量。

    陳信生在進愛達電子廠的研發室之前,由張恪陪著到車間轉了一圈,短暫的時間,覺得愛達電子廠雖然小,但是生產管理確定不錯,放眼國內都要算是好的。

    隨丁槐從合肥萬燕跳到愛達電子的工程師有六人,加上愛達電子之前自身培養出來的五名技術員,愛達電子技術部共有十二名員工,這或許算不上什麼,但對於一家只有六十名工人的小廠,愛達電子在技術上的投入比例就相當驚人,而高學歷所佔比例也是國內少有的。

    的確,張恪目前只支付給益隆鎮政府首付款20萬元,投入20萬元用於改造生產設施,樣機開發他差不多給了一百萬資金。這對動輒投入上千萬美元進行某項產品研發的TI公司,實在是大巫見小巫,但對於同時進入影碟機製造行業的其他國內產業,愛達電子也算有不錯的起步。

    張恪猜測愛吉伯一旦對他手裡地技解決方案感興趣。就會派人到廠子裡來考察,他特意讓技術部在C-Cube第一代定型解碼芯片的基礎上趕製出一台樣機,目前萬燕就是採用這種技術,這對丁槐手下的這幫工程師而言,沒有太大的難度,只需求提供相應的元配件就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做到,而且能完現目前影碟機的所有功能。

    TI公司要研發的新一代芯片就要將一些常規功能集成到解碼芯片上,解碼芯片的集成度越高,最終的整機質量越穩定。

    TI公司要是拿著萬燕公司地定型機回去解剖研究,也能分析出萬燕所採用的所有生產技術。但是需要相當長地時間,要是很簡單的話。TI公司當初也不會輕易地半途而廢,既然重新改變對新興國家市場的認識。特別在TI已經延誤三個月的時間之後,一切能縮短研發過程的手段都是值得考慮的。

    限於萬燕只能向C-Cube公司公開生產技術的約定,萬燕不可能直接向TI公司提供新一代解碼芯片的技術解決方案。最重要地是,要不是丁槐、蘇津東等人從萬燕出來,要不是張恪在他大學地課堂上對國內影碟機產業專利問題有過深入的探討,外界暫時還無人知道C-Cube的第二代解碼芯心的技術方案其實就是對萬燕各種獨創性生產技術的集成化。

    張恪手裡這份技術解決方案對於那些想進軍解碼芯片市場地公司真的很有價值。

    張恪讓工程師在利用第一代解碼芯片製成的影碟機上演示完目前影碟機所具備有所有功能之後,說道:「我冒昧的給TI薰事長安吉伯先生發第一封電郵的時候。沒有想到陳先生會這麼快就來訪海州。我們提出技術解決方案,還有許多不完善的地方。要不再給我們半年的時間,我們可以提供一份更完善的方案。」身為TI公司中國區總裁,陳信生。到這麼小的廠子來考察。多少有些屈尊,張恪的態度讓他心理多少有些彌補,卻沒有料到張恪話鋒一轉,「我們聽說有個台灣華人在硅谷設立的ESS公司也有意進入解碼芯片市場,跟他們討論討論,或有利於方案的完善……」

    陳信生定睛看著張恪,似乎有些不確定張恪這句話有些威脅的意思,說道:「C-Cube公司將第一代解碼芯片技術出售給TI時,已經約定不能向第三方出售這項技術……」

    張恪記得到一直到九八年,影碟機的價格才逐步降到兩千元以下,從這上面判斷ESS公司一直到九七年底才推出成熟的解碼芯片打破C-CUBE的技術壟斷,原來他們是靠自身的技術力量從零開始研發,難怪速度這麼慢。

    張恪笑了笑,說道:「哦,ESS原來是從頭做起,那他們的研發工作目前來說,對我們是沒有幫助,不過反過來,我們對他們的工作或許有所幫助也說不定……」說到這裡,張恪站了起來,「陳先生一到海州就到廠子裡來,晚上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一下陳先生,不醉不歸。」

    從短時間的接觸中,陳信生無法判斷張恪意圖,見張恪一付要去狂歡的架式,眉頭微微皺了起來,TI總部那邊急著等他的回應,他平靜的說:「國內的業務比較繁忙,我抽出兩天的空閒時間,就希望能談出一些成果來,要喝酒的話,下回來海州讓張先生請是了,其實我更希望張先生到北京時,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陳先生果然是百忙之人,這樣啊,」張恪拍拍額頭,「那我就讓食堂安排簡餐吧,陳先生不要嫌簡陋,我也習慣一邊用餐一邊談工作……」

    張恪沒有熱情的勸說,態度細微處幾經轉變,讓陳信生就生出不好的預感:愛達電子對TI的底牌摸得很清楚。

    能從TI爭取什麼程序的有利條件,陳信生的態度很重要,要是陳信生對TI總部說愛達電子不值得合作、技術方案沒有實沒有實際價值,這場買賣也可能會夭折。

    在食堂用餐時,張恪就沒有繼續遮遮掩掩,開始講他要做一個中國影碟機品牌的夢想,計怎麼做渠道,講他對市場的分析與判斷,講他對市場的見解與思考,這頓簡餐一直吃到深夜一點還沒有吃完。陳信生終於相信TI董事長安吉伯先生對他的判斷:對市場感覺非常敏銳,而愛達電子所體現出來的管理水平也是國內所少見。

    雖然愛達電子的規模還非常的小,實力還非常的弱,但是不否認他們擁有值得期待的發展前途。陳信生改變剛下飛機時對張恪等人的認知,直截了當的說道:「TI公司有意購買你們手裡的技術方案,你們看什麼價位合適。我的日程的確很緊,明天下午有一班飛機會北京,我希望在那之前得到答覆……」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覆,」張恪輕輕笑了笑,說道,「TI公司家大業大,我能理解陳先生的忙碌,我跟安吉伯先生討論解碼芯片問題,都是在美國時間的清晨……」

    陳信生老臉微微一紅,被看穿底牌之後,任何談判技術都顯得很無助,就算如此,陳信生也不想主動報價。

    席間只有丁槐、蘇津東留了下來,劉明輝有一個月沒回海州,張恪讓他先回家去。

    靜默了一會兒,除了張恪對九六、九七年影碟機市場有著清醒的認識,丁槐、蘇津東他們也不清楚這份技術解決方案的價值。

    張恪看著陳信生,說道:「我不知道陳先生對影碟機市場有什麼看法,我惟一能確信的是,TI公司有我們這份技術解決方案,最遲可以在今年年底之前完成新一代解碼芯片的開發;要是我們全力跟ESS合作,也是幫助ESS加快工作進度,那就要看TI公司是希望跟C-ube兩家公司來分享新興市場的解碼芯片市場,還是等到ESS一起入局,三家公司爭奪新興市場的解碼芯片市場……」

    陳信生微微點了點頭,愛達手裡的這份技術方案的價值很難判定,一定都要取決整個解碼芯片市場的容量。不管怎麼說,要能與C-Cube兩家分享這個市場,自然是TI樂意看到的場面,ESS要完全憑借自己的技術研發解碼芯片,至少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在這一段時間裡,TI與C-Cube完全可以利用手裡技術優勢,再度給ESS設置技術壁壘,將第三家供應商的加入時間拖延到九八年之後。

    對九八年之前的解碼芯片市場容量很難界定,就算如此TI總部還是開出一千萬的籌碼,但從張恪對市場前景的激情分析,他也沒有忽視這份技術方案的價值,陳信生突然有些心虛,覺得就算一千萬的籌碼也未必能滿足這個年輕人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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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 渴睡


    愛達電子還能找到第二個買家(ESS公司)的情況,FTI公司與愛達電子很快就談妥合作的條件,這是相當向愛達電子供貨的協議價格不超過TI與C-Cube協議價格60%,但在第三家公司擠入解碼芯片市場,而C-Cube與TI佔據解碼芯片市場份額低於時,協議價格恢復為當時市場價格。

    但是供應量不超過TI總產量的三分之一。

    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TI公司家大業大,並沒有糾纏的意圖。

    TI公司每年邀請愛達電子兩到三名工程師參與解達電子放棄對解碼芯片專利權的請求。張恪知道目前愛達電子遠遠沒有資格要求與TI分享專利權,TI之所以同意邀請愛達電子的工程師,就是希望能迅速解讀愛達提出這份技術解決方案,對愛達電子,則可以借助TI公司培養優秀的專業人才。

    愛達開發的整機技術方案需向TI公司開放,當然樣向C-Cube無償開放自己研發出來的技術。

    合約內容說不上對誰更有利,但考慮到愛達電子與TI公司天壤之別的巨大差異,這份合約的意義,就彷彿是在帝國主義時代,爪哇國與大英帝國簽約的平等條約一樣,讓人興奮不已。

    劉明輝多少有些失落,他自承是愛達電子的元老,丁槐、蘇津東可是他從萬燕挖過來的人,臨到頭卻是蘇津東、丁槐爬到他頭上。在他在北京候陳信生一個月的時間裡,愛達電子廠正式轉註冊為愛達電子責任有限公司,張恪委託蘇津東為法人代表兼總經理,而蘇津東那時到海州不滿兩個月;丁槐擔任技術部總監。

    與TI公司談妥合約之後,蘇津東、丁槐提出要將>:賬戶的十五萬都拿出**達的研發經費。張恪笑著說:「你們這不是逼著我犒賞你們嗎?」將本來會在第一批產品成功推出之後獎勵有功之臣的股權推前轉讓到蘇津東、丁槐名下,這樣安排下來,就可以比較放心的將研發與籌備生產地工作交給丁槐、蘇津東兩人,與TI公司的合作事宜,也暫時都交給他們兩人負責。

    只要確定蘇津東、丁槐看到前方遠大的目標,並確定他們是那種事業為先的一類人,就沒有必將劉明輝留在愛達電子節約他們,張恪隨後將劉明輝調回錦湖,雖然知道他心裡會有些意見。但是想必他也不會甘心給蘇津東當助手。

    張恪將奧迪撥給愛達電子用,現在資金緊張,沒有必要再添車。

    #########################################################

    張恪四月一日下午將陳信生送上飛機,他回到房間倒頭就睡,一直到四月三日早晨才出房門,期間醒來看見唐站在他的床前,就說渴了。唐拿給他一盒牛奶,喝了埋頭繼續睡,再醒過來看見唐、顧建萍跟媽媽站在床頭,媽媽一臉焦慮的問:「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

    張恪只是太渴睡了。

    從春節到現在兩個月的時間,張恪都不記得自己熬過多少通宵了,特別是得知TI公司放棄解碼芯片研發的消息之後。張恪都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去過教室,要不是唐每天或早或晚都要趕過來看過張恪之後才放心,一中只怕早把張恪當失蹤學生報案了。

    自從許思上回送豆腐腦給張恪,她人在小區門口給唐碰到,許思當時沒意識那個臉圍著紅圍巾的女孩竟是唐,後來聽張恪說起,就再也沒到富貴園小區來過。

    所幸張恪有時沒時回家睡一覺,也所幸李芝芳目前對張恪是徹底放任自流地態度。不然讓梁格珍知道兒子逃學一個月,還不狠狠的訓斥他一頓,接著非請長假到學校盯著張恪坐在教室裡不可。

    梁格珍拾起地板上亂蓬蓬的資料,拿起來翻開一看,都是英文,不僅地板上,床頭、書桌上都是。梁格珍歎了一口氣:「都不知道照顧自己……」彎身幫兒子收拾房間。張嚇了一跳的站起來。站在床上阻止***好心:「停,停。東西亂,但是我知道放在哪裡,你一收拾,我找都要找半天。」

    梁

    手裡的資源丟桌上,跟顧建萍笑著說:「張恪最近有的,我都不曉得怎麼養了這麼個孩子,也只有你家唐不嫌棄他。」

    唐嫩臉緋紅,倒似習慣別人拿她跟張恪開玩笑,抿嘴低眉偷瞅張,看著張恪不知羞恥地對她擠眉弄眼,她橫了他一眼,倒是嬌羞更堪。

    「你們怎麼在這裡?有閒不如去國際廣場轉一轉。」張恪問他媽。

    「唐沒見過你白天還賴床睡覺的,以為你生病了,才趕過來看看。」

    「你們聽唐瞎說呢,我只是想睡覺,這些天睡太少了。」張恪跳下床將他媽與顧建萍趕出房間,「現在都看過了,是不是不要耽擱我睡覺了

    梁格珍無奈的跟顧建萍笑了笑,拉著她去逛街,唐賴著不走。張將她摟在懷裡,推倒在床上,唐還擔心他要做壞事,掙扎了一會兒,卻聽張恪都開始打鼾了,才安心躺懷裡睡覺,還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腰間。睡了一會兒又覺得穿著外套難受將外套脫了繼續安靜的躺在張恪的懷裡看書,以致張恪再度醒過來時,看著她驚訝地說:「你沒對我做什麼吧?」

    唐還穿著毛線衣呢,讓張恪一說,她嫩白的俏臉就染血似的紅了,舉著手裡的書就要砸張恪:「瞎說什麼!」

    張恪翻身將唐壓在身上。

    唐皮色嫩膩通明,細白的竟像瓷器,清澈如流波的明眸長且嫵媚,完美的卵形臉蛋上抹著淡淡的緋紅,粉紅嬌潤地嘴唇倒是暴露唐稍稍有些緊強的內心。看著張嘴唇壓來,輕輕一觸,又皺起眉頭說:「口臭!」

    張恪完全給她打敗,只得讓唐強迫去洗漱,看見桌上有肯德基的外帶紙袋,睡了許多,天黑陰沉,彷彿覺得睡了好幾天,拿來手錶一看,才42日晚上八點鐘。

    「你最近在忙什麼,杜飛都急得不得了,你都不搭理他。」

    「我老子見我都要預約,哪顧得上杜飛?」張恪將紙袋拿到床上,與唐盤腳對坐,準備祭一祭五臟六腑,免得他們鬧革命。忽視杜飛那是沒有辦法,對唐倒也不可避免的冷落了,看著唐像小媳婦一樣噘著嘴,明眸流轉。張指著書桌上、地板上堆的一堆資料說:「我這些天就獻給它們了,害我差點把你都忽視了。」

    唐抿著嘴一笑,心思到底是單純,見張恪把她看得比好朋友杜飛還重,再說張恪沒日沒夜的看資料、寫東西,她是親眼所見,只恨自己幫不上忙,本來就不多的抱怨也消彌怠盡了。

    張恪忙起來不見頭,誰也無法照顧到,要是繼續冷落唐可不應該,張嘴咬著唐遞來地薯條,順利將她地手指吮了一下,害得唐大叫噁心,拿起雞腿就塞張恪地嘴巴裡。

    「唔,唔……」張恪奮力的掙扎,倒是讓唐嬌軟地身體擠著、壓著,十分的舒服,只是假意的掙扎,唐先沒有力氣,咯咯亂笑著,臉紅面熱,停下手來,讓張恪拉進懷裡卻沒有力氣再反抗了。張恪對唐說:「你來幫我做些事,我就沒有這麼忙了……」

    「真的?」唐欣喜的轉過頭,捧著張恪的臉蛋,那雙長且媚的眼睛盯著張恪的眼睛,就怕張恪說這話騙她。唐心裡擔心張恪會離她越來越遠,他接觸的東西,自己努力想學,卻反現根本明白不了,這種心理的上差距感讓她多少有些挫折感與擔憂,便張恪混跡情場多年,也未必能體諒到細緻處。這時聽張讓自己幫著做事,對於一顆心繫在張恪身上的唐來說,心裡自然是欣喜異常,單純覺得這樣就能走出張恪的世界裡,「快說,怎麼讓我做什麼?」

    看著唐迫切的眼神,張恪才覺得這段時間真的冷落她了,心裡有些內疚與憐惜,愛達電子生產與研發的事情,張恪自己也插不上手,張主要負責市場建構方面的事情,唐文科上有很好的底子,多少能幫得上忙,張恪擠著眉頭說:「請你幹活啊,我可付不起多少薪水,你要求不能太高啊!」

    唐聽說還有錢拿,高興得就要跳起來,將張恪反撲在床上,威脅他說:「幹活可以,錢也一分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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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 華麗的成功


  盛鑫公司2月14在他們公司附近、省城最大的東陵廣場為愛立信GH398華東地區上市舉起盛大的推介會,張起草推介會的框架,而那幾天正是他迎接丁槐、蘇津東到海州,決定收購聲達電子廠忙得屁股不著地的時候,他只能從電視台錄播的節目裡看到這次推介會的盛況:著名主持人、搖滾樂隊、歌手、滑稽戲小丑、京劇、評彈、免費提供的美食、熱氣球,讓推介會看上去像一個大雜匯式的嘉年華現場,僅事後收拾現場、修整損壞的場地磚就耗十萬巨資,但是這些付出是必要的,在推介會掀起的狂潮下,盛鑫公司也不知道那些不清楚數字手機與大哥大有沒有區別的購買者到底佔了多少比例。

    盛鑫華麗的表現甚至驚動愛立信公司總部,當葉建斌拿到愛立信總裁親自發來的賀電,張恪正跟陳信生參觀愛達電子的工廠,葉建斌幾度聯繫張恪,都找不到他人。

    謝晚晴、周遊也為錦湖整合海州造紙產業的龐大計劃忙得焦頭爛額,根無無暇關注愛達電子的情況,他們只跟蘇津東、丁槐吃過兩次飯,算是認識,愛達電子的具體情況,她們也不清楚,只知道張恪要生產去年從省城買回來的影碟機,至於張恪如何組織研發、組織生產都不很清楚。

    她們從許思那裡知道聲達電子廠轉註冊愛達電子有限公司。張恪委託蘇津東擔任公司法人代表、總經理,而劉明輝卻給張恪踢到北京一個月都不見人影,他們覺得有些奇怪,卻無暇顧及。海州市國營或集體造紙廠共六十七家,僅資料收集、整理就夠他們忙一壺,何況還要負責新光廠地正常運營。

    張恪送走陳信生回到富貴園小區將電話拔掉悶頭大睡,連許思都不懂他的行蹤,其他人更找不到他的人。

    葉建斌等不及,等盛鑫那邊的事情稍安歇,就與堂妹兼他的總裁助理葉小桐迫不及待的趕到海州來堵張恪。

    葉建斌像賊一樣串出來。看張的眼睛灼灼閃亮,讓人看了心虛。據說葉建斌家裡那位比較彪悍,秘書不許用女的,葉建斌只得讓他堂妹葉小桐來當他的助理。

    張恪撇著嘴問他火急火燎的趕到海州來有什麼事情,葉建斌愣在那裡,可不是啊,他只是想找一個人來分享他這段時間一直飄在半空地心情,真沒有特別的事情。

    張恪斜著頭盯著葉建斌,又側頭看了看站在晚晴辦公室門口的葉小桐,問他們:「究竟有什麼事情?」

    謝晚晴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劉明輝說你那邊的事情暫時緩了緩。但是我們聯繫不上你,葉總昨天就到海州了……」

    葉小桐笑著說:「我給葉總拉到海州來,也莫名其妙。」

    「得了,是我吃飽了沒事撐著,」葉建斌拍拍腦門子,「愛立信的銷售情況,海泰貿易就沒有跟你通氣?」

    張恪攤攤手,說道:「推介會的錄像帶我看過了,比我預想的還好,盛鑫市場部的執行能力。的確不是我們小公司能比的。其他什麼事,我就不清楚了……」

    張恪去年入冬就從海泰退出,這個情況,葉建斌是清楚地,當時他還會擔心無法借助張恪那令人驚艷的市場策劃能力,這次過來才知道謝晚晴將海裕公司的主要資產都置入錦湖。明眼人都清楚張恪絕不會跟錦湖再脫離關係。這個***一轉。張恪又與海泰發生間接關係。

    海泰是愛立信在東海省的省代,張恪竟然不關心愛立信398的這次推介情況。葉建斌那飄在空中急欲與人分享的分情就給堵在那裡,得不到發洩,差點讓他抓狂,更何況整個推介方案的框架還是張恪一手制訂。

    「你真沒有關心一點點……」葉建斌仍然不放棄,他不相信張恪會這麼鎮定自若。

    「還真沒有,」張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最近忙別的事情,錦湖這邊都顧不上插手……」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看緊?」葉建斌見張恪不似故弄玄虛,給吊起興趣來。

    張恪撇了撇嘴,說道:「我先問你的。」

    葉建斌伸撓著腦袋,指著張恪說:「你很不給面子啊。」

    謝晚晴笑著邀大家到辦公室裡坐,盛鑫市場部總監邵心文跟周遊、許思都在辦公室裡。

    葉建斌給張恪堵得難受,坐到沙發上,對葉小桐說:「張恪這人特別沒勁啊,多興奮地事,遇到他,就像氣球給針紮了,你來說吧。」

    張恪笑著說:「葉總發了財,我再讓你順心炫耀,我們這些苦巴巴抓緊口袋過日子地人,豈不是更鬱悶?」

    葉建斌哈哈大笑起來:「你原來還是知道的。」

    張恪靠著沙發伸展身體,睡得太長時間,身體像生誘一樣需要運動,許思安安靜靜的坐在她的辦公桌前,很不熱切的只跟張恪點頭示意,接下來就不敢拿眼睛看他,有客人在這裡,今天是找不到跟許思獨處的機會,讓張恪恨得牙癢癢地,當然不會讓葉建斌太得意:「海泰去年就看好愛立信,沒理由這時候不自信,就是不知道具體地數據。」

    葉小桐笑著說:「2月14之後三天,整個華東地區地銷售總量達到兩萬部……」

    張恪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錯……」眼睛裡卻沒有葉建斌、葉小桐所希望看到驚喜,他見葉建斌、葉小桐很不滿意的盯著他,詫然說:「怎麼了,你們賺了錢,還要我幫著你們高興不成,不要這麼為難我吧?」

    葉小桐徹底放棄吊張恪胃口地打算,繼續說道:「推介會非常成功,具體有多成功,讓你這一打擊,都找不到詞來形容了。2,只有半個月的時間,銷售總量就超過去年全年,我們華東地區占愛立信全國總銷量的80%,整個三月,推介會所掀起的狂潮還沒有消退,華東地區依舊佔據全國總銷量的60%。盛鑫在一個半月裡完成預計一年才能完成的銷售量,並在華東地區所佔的市場份額首度超越摩托羅拉……」

    只要這些數據在葉建斌的腦子裡閃過,他都會忍不住要吹口哨,他去年說服家裡其他人孤注一擲的拿到愛立信的華東地區代理權,最初張打開海州地區的市場讓他看到成功的曙光,這次讓他看到市場運作的巨大魔力,自然是張恪佔了很大功勞,葉建斌可以巴望著找張恪來慶功的,奈何讓張恪屢次打擊,慶功的心情就弱了許多。

    張恪笑著說:「這麼說盛鑫現在撈到不少錢嘍?」

    葉建斌沒聽出張恪話裡的意思,見張恪終於順著葉小桐的話表示了一下驚訝,得意洋洋的說:「那還是其次,三月的銷售量還沒有統計出來,盛鑫的名頭已經傳遍瑞典啊,愛立信總裁、董事長的賀電都已經擺在我的書桌上,你說我鬱悶快一年了,好不容易想找人來分享一下,你倒是不配合啊。」

    大家哈哈大笑。

    張恪笑著說:「只怕摩托羅托那邊對你們是又忌又恨,這是逼著摩托羅拉提前推出中文手機啊。」

    葉建斌笑著說:「不要說摩托羅拉那邊坐立不安,華南、華北、華中幾個大區坐了我們的順風車,卻又擔心我們搶他們的飯碗,逼著北京那邊給我們獎勵。北京公司會按比例分攤這次華東地區推介所花費的廣告費用,差不多六百萬左右,惟一的要求就是盛鑫交出完整的推介方案……」說到這裡,葉建斌停了下來,戲謔的看著張恪。

    分攤六百萬廣告費,應該算是愛立信給盛鑫的額外獎勵,葉建斌不是那種做光棍的人,這時提出來,豈不是同意自己也能分一杯羹?

    張恪倒是情急心熱起來,拱手告饒:「葉總這次抓到我心癢的地方了,我在搞一家電子廠,正缺研發經費,昨天剛向下面人坑蒙拐騙了三十萬。我能分多少,你爽快說個數。」

    葉建斌得意洋洋,從西裝口裡拿出一張轉賬支票,說道:「你又不是盛鑫的員工,額外的獎勵是沒有的。但是推介方案是你執筆,在華東地區使用,那是我們的交情,交給北京那邊給其他大區借鑒,費用還是要計算給你的,盛鑫也不會昧了你的錢……」

    「這可是救急的錢,多謝了……」張恪手快將支票搶了過來,一看傻了眼,支票抬頭、數額都沒有寫,看著葉建斌得意在那邊笑,這時候反而換他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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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一百四十八章 準備挖大坑


  葉建斌提到謝劍南以及謝劍南創辦的丹津公司,在題裡不可避免的要談到正處於火爆狂熱中的保健品行業。

    整個九十年代保健品市場的崛起,從是廣東太陽神、遼寧飛龍開始的,而飛龍延生護寶液的市場模式在九十年代獲得最大的成功,飛龍集團沒有蓋廠房,也沒有置資產,而是堅持「廣告、市場、效益」的營銷循環戰略,將飛龍集團推到保健品行業的龍頭地位,其後,巨人、三株、紅桃K都不程度的倣傚飛龍的做法,利用虛假的、誇大其辭的廣告,掠奪巨額財富。謝劍南利用謝氏家族基金創辦的丹津生物保健品公司只是這股大流中的一員。

    九五年、九六年是這股狂潮的高峰期。

    但這種模式所掠奪的巨額利潤,絕大部分被龐大的銷營網絡吞噬。三株集團最臃腫龐大時,集團直屬的銷售人員多達十五萬,三株集團九六年銷售額高達八十億,要正常的維持這個銷售網絡至少要消耗一半的銷售額(四十億),但是在九十年代的中國,還沒有一家民營公司的管理水平能有效的維持這個銷售網絡。九六年,三株因為一次偶然的新聞事件而墜落;飛龍集團九六年因為拖欠2廣告款、拖欠8000萬原材料款而宣告潰敗;巨人集團最終因為四千萬的樓花債務而導致財務危機,引起整個集團的崩垮,史玉柱背負巨額債務而苦苦掙扎。

    張恪入職隆裕貿易集團有機會就讀MBA,敗的、、遭受重創的、陷入困境的公司進行分析,九十年代的保健品行業是必需的功課,謝劍南的丹津口服液也是經典案例之一。

    謝劍南從小在商業方面所受的薰陶來自於謝家傳統地影響,管理上的素養要比其他出身草莽的創業者要濃厚一些,但不意味著他能更成功。與其他保健業地創業者相類,早期的謝劍南對市場非常敏銳,卻疏於管理。丹津口服液雖然獲得市場地成功,但是盈利方面絕不樂觀,這大概也是謝劍南將丹津公司丟給正泰集團隻身到海外深造地初衷之一。

    謝劍南脫胎換骨再回國內。才真正成為東海商界重要地人物之一。

    葉建斌本來對保健品倒是很感興趣,代理愛立信獲得巨大的成功。盛鑫自然不會滿足於現狀、裹足不前。除了穩定華東地區的通信市場之外。他開始考慮涉及其他領域。但經張的分析,他知道此時進入保健品行業已經不是最佳的時機。

    能在保健品市場剛剛啟動地九二年,完全可以擠進去撈一把,張恪對維持那麼複雜地營銷網絡也沒有信心,但是在利潤控制上稍微嚴格一些。撈足錢之後。就讓營銷網絡崩潰也沒有關係。

    但是現在已經到了保健品市場狂熱地九五年。明後年,國家會對保健品市場進行整頓。保健品市場就會大幅收縮,這時候再擠進去,就需要有雄厚的技術、資本、管理方面地資源才可能獲得成功,而盛鑫也恰恰有許多的不足。

    不過葉建斌等人都陷入市場策略魔力帶來的狂熱之中,他們只是認為保健品行業時機不再,還沒有看到保健品市場在明後兩年將會出現的血淋淋的場面,對市場的反思自然不足。

    張恪微微一笑,過兩年,不要說保健品業了,影碟機產業的狂暴與血腥也能讓他們認清市場之手魄力與凶殘。這時候跟他們說「沒有好的產品就沒有好的營銷策略」、「沒有好的管理,永遠都無法獲得利潤」之類的教條大概不會得到他們的共鳴。既然表明高中生的身份,只怕也不適合拿著教條主義來教導別人。

    葉建斌、葉小桐、邵心文等人都見識到張恪令人驚艷的市場策劃能力,此時面對他的高中生身份,只能拿商業天才來自我解釋,雖然有極大的震驚,倒也不是無法接受現實。拜不拜師的問題,卻沒有糾纏下去。

    當然葉建斌永遠都不會放棄追究新的機遇,他聽說張恪這段時間沒有時間關注愛立信398華東地方的銷信情況,就算錦湖現在正處於重大調整中他也暇關注,心想張恪大概也不會專注他的高中學業吧,對張恪之前提及的「其他事」十分感興趣。

    在謝晚晴的辦公室裡雖然耽擱很長時間,但是離吃晚飯的時間

    張恪索性決定拉葉建斌一行到愛達電子廠參觀去。

    周遊陪著葉建斌、葉小桐、邵心文他們先下樓,張恪去找許思。

    張恪這段時間連走入新海通大廈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沒有與許思獨處的機會,張恪在蔣薇的辦公室裡截住許思:「去愛達電子,你也去看看?」

    許思拍拍腦門,就怕一旁的蔣薇看出什麼異常來,心虛的說:「手裡頭一堆事情,要不是陪盛鑫的人,晚晴姐、周總都停不下來……」

    蔣薇抱怨的說:「三家公司的財務都堆到我頭上,資本家都沒見過你們這麼剝削人的啊!」

    越秀的財務問題還簡單一些,反正是空殼公司,而且以後的資金直接劃入愛達電子的賬戶進行管理,但是就錦湖與愛達電子的財務問題就已經讓蔣薇頭疼了。

    見許思不想跟著愛達電子,張恪抱歉的笑了笑,又是拱手又是鞠躬的退出蔣薇的辦公室。

    看著張恪離開,蔣薇歎了一口氣,對許思說:「他倒是蠻體貼你的。」

    蔣薇這麼說也是無意,許思聽了心裡一虛,嬌美的臉蛋染上一層紅暈。

    張恪他們剛走,宋培明就追過來,飲食廣場就定這幾天正式對外營業,廣告牌都豎前門大街了,其他人倒也是罷了,錦湖這邊,只要能抽出時間,宋培明都要親自走一趟的。聽說謝晚晴、張恪等人剛剛離開公司,他也沒有在錦湖停留,趕緊下樓就追了過去。

    陳信生到海州這一趟也夠委屈的,想想TI中國公電子產業數十億的市場份額,無聲無息的到海州走了一趟,又無聲無息的離開海州,不要說地方大員親自接待,連海州日報中縫消息都沒有刊登一條。

    張恪自然清楚影碟機市場在突然爆發之後會變得多麼殘酷,只要沒有別的干擾,日後的新科、金正、愛多、萬利達也將突然崛起於影碟機產業,底牌能捂到最後,還是捂到最後的好,就算劉明輝也只知道愛達電子與TI有合作,但是與TI公司協議的具體內容,也只有張恪、丁槐、蘇津東三個人知道。

    張恪還打算在香港註冊一家代理公司,解碼芯片前幾年注定要從香港轉進口,張恪希望解碼芯片協議價格與市場價格之間的差價利潤就截留在香港代理公司那裡,那時別人也休想從愛達電子的稅務、財務上發現丁點破綻。

    趕到益隆鎮西首的愛達電子目前惟一的工廠,葉建斌的印象是太小,在工廠轉了一圈,還不到一刻鐘。

    蘇津東、丁槐倒是精力旺盛,他們沒有張恪那麼多雜務,丁槐與葉建斌他們打了個照面,就告辭離開,對他來說,分秒必爭,再說他現在對生產、市場方面的內容也提不起興趣。

    「你們要上影碟機?」葉建斌問張恪。

    東海省的市場,不求海泰,那自然就要拜託盛鑫,張恪倒不瞞他:「小廠子,以後還要請葉總照顧。」

    盛鑫的渠道覆蓋華東地區,葉建斌對影碟機市場已經萌發出來的苗頭也清楚:說道:「廣州、深圳那邊很熱鬧,據說可以取代錄像機,錄像機去年的銷量差不多有一百萬台,我想影碟機能與錄像機分享這麼大的市場,很有前途。盛鑫有做錄像機的代理,你們什麼時候出產品,盛鑫幫你們做市場……」

    葉建斌讓市場部做過調查,市場部做出兩到三年市場容量將達到五十萬台的預測,相對當前萬燕在售的影碟機報價,市場規模達到二十億左右,已經是相當不錯的市場了。

    將核心元件的壟斷暴利扣除,影碟機的成本只有錄像機的四分之一,當然,前期市場最關鍵的決定因素還是片源,影碟機市場真正崛起之日,就是錄像機市場分崩離析之時。

    「我看盛鑫還是把錄像機的業務放棄掉為好……」張恪笑了笑,也不多加解釋,也沒有必要解釋,再過三四個月,葉建斌也能看到其中的變化來。

    張恪又不想拉盛鑫投資愛達電子,描述市場前景的熱情自然就比不上對待陳信生時那麼高,到了飯時,就拉葉建斌到益隆鎮著名的小江魚館吃小江特色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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